只是偏偏看上了苏家那小双儿,模样普通不说,脾性也算不上好,也不知这两个人过不过的下去。
    这些说不上是担忧还是看热闹的心理自是没人会说出来,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打心眼儿里的觉得他们般配。
    余峰对这些也不关心,日子是两个人过的,日后怎样谁也插不上手,他们认定了彼此与旁人自是无甚关系。
    为了能让苏永悦风风光光的嫁给他,先前特意去找了大红花轿,这在村里可是少有,莫说是双儿了,便是姑娘家能有这份排面的也不多。
    婶子姑娘的别提多羡慕,在大家眼里本是要嫁不出去的人,临了竟是有这般的福气。
    刚好昨儿酒楼拉车的那匹马也被余峰征用,虽说算不上什么良驹,但好歹比牛和驴排场不是,他身高腿长的往上一骑还真算那么回事儿。
    常乐倒是有些担心,因着身子骨不好,少爷以前从未骑过马,看人跨上去他还担忧会不会摔下来,见他稳稳当当的才算是松了口气。
    余峰以前休假出门的时候跟战友骑过几回,算不上精通,但一般的走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匹马的性子又温吞,没啥危险性。
    几乎是他的屁股刚挨上马鞍子,敲锣打鼓的声音便识趣的响了起来,气氛瞬间开始热闹。
    浅吸了口气,余峰轻踢马腹开始前行,后面的大红花轿随着被人抬起来,配合着喜乐声晃晃悠悠的跟上。
    两家离的不算远,往日走着去也要不了多久,但今天却没那般简单的便过去,迎亲的队伍得绕大 半个村子不说,路上还会被人拦下。
    大多都是年轻人和孩子,说上几句吉祥话讨个铜板糖果啥的,这些余峰先前都已经准备好了,全交给了跟在马边的常乐去处理。
    这小子性情顽皮的很,有时不好好的给人家还要反戏弄回去,面皮薄的被他搞得脸通红,还是媒婆看不下去怕耽误吉时开口提醒。
    常乐也是难得参与这样的喜庆事儿贪玩儿罢了,不会坏了自家少爷的好事,人一喊就麻利的分了东西蹿回来。
    锣鼓喧天的声响仿佛能传遍整个村子,路过的院子里大多的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有心胸的都带着羡慕赞一声排场不小,没心胸的斜着眼睛阴阳怪气的道铺张浪费。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影响不了余峰的好心情,一路上嘴角就没放下过,便是遇上纠缠不休想多讨些好处的也手一挥让人给了,就这么一回,铺张也就铺张些了,他高兴。
    所幸的也没人当真不要脸面趁着这时候打秋风,了不起是多要几个铜板,完事儿还成堆的吉祥话往外吐,也算添了些喜气。
    常乐扬着下巴走在马匹旁边,得意的好似成亲的是自个儿,听那些人赞叹还在心中暗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若是在都城,余家少爷的亲事,那必定是无上的风光。
    弯弯绕绕的耽误了有小半个时辰,迎亲队伍才总算是接近了苏家的院子,锣鼓声越发的响亮,震的余峰耳膜都有些疼。
    不等远远观望的人回去通知,动静便已经传进了刘荷芳的耳朵里,脸上露出喜气的笑容转身去了双儿的屋子。
    迎亲的队伍被拦在大门外头,想接夫朗走可没那般容易,刁难的法子那也是层出不穷,余峰以前参加战友婚礼也算见识过,当时是看热闹,现下自个儿也算是当了回主角。
    有些半大的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歪招损招都能想得出来,拦着人半天也进不得门,唯恐误了吉时的媒婆急的满头都是汗。
    所幸这些个人再怎样的顽皮,到底还是矜持不少,没那般多让人出丑的法子,余峰也算是应付得来。
    过了几关,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了,常乐机灵的挡在前面把依旧没尽兴的人一拦,半玩笑的道他们是不是自个儿娶不着媳妇儿心有不甘,所以才这般卖力的挡别人好事,再耽搁下去等会儿酒席可是也没得吃了。
    周围人被他这般说辞哄的一笑,年纪不大的几个小子到底是红了红脸,挺着胸脯说自己才不是那样的人,少给他们扣帽子。
    常乐又随他们玩笑了几句,到底是把人给清开了,总算让了条进门的路,在一众起哄声中领着余峰进门。
    平日里常来的院子也都装点着红色,热闹又喜庆,他拱手跟等着的苏得志行了一礼,直起身时开口唤了声爹。
    苏得志背着手点点头,连道了几声好,拍拍他的肩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到底没说出口,只侧身让开了路。
    爹你放心,我日后定会好好对待永悦。余峰却是明白他想对自己交待什么,拱着手又行一礼。
    苏得志露出笑容,眼眶却是略微的泛着红,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接人,自己默默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养育了多年的双儿终归是要交到别人手中的,纵然心里有千万般的不舍,他也要看着他从这个家里离开,从此以后便不只是自己的孩子,亦是别人的夫朗,往后更是会成为爹亲。
    唯有余峰此人脾性好,对他家阿悦亦是体贴这点稍感放心,日后两人在一起过日子,也希望能互相扶持,相敬如宾。
    余峰停在已十分熟悉的房门前,心跳却突然间有些加快,他抬手理了理衣服浅浅松了口气,才示意跟在身边的常乐高声喊出一连串吉祥的迎亲词。
    面前紧闭的门板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下时便被人拉开,眼睛还带着红的刘荷芳脸上却是挂起笑容,一派喜气洋洋的将人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