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眼前的状况下,他简直像个厚颜无耻的流氓。
    顾怀曲愈发恼了,愠怒地瞪他:“你看不见我现在在做什么?”
    “看到了。”郁承期顿了顿,“但弟子好久没见到你,实在忍不住不过来。”
    “……”
    顾怀曲没法与一个流氓争辩。
    他忍了忍,强迫自己镇定的冷下脸来,看着郁承期:“我说过别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郁承期,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怎么会,师尊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郁承期走到河边,张扬凛冽的眉眼柔和下来,温声地哄他:“所以这次能不能换师尊听我说一次?弟子保证,若是师尊听了依然无动于衷,弟子就再也不来烦你啦。”
    顾怀曲眸色异样,不知他又想耍什么把戏。
    郁承期主动转过了身去,背对着,等待顾怀曲上来。
    顾怀曲没办法,不管怎么说也得先把衣裳穿上再说。他上了岸,身上湿湿沥沥,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背后,凤眸里都被温泉的热气染上了水雾,随着动作,水珠一路滑到小腿与脚踝。
    他踩上地面,目光又忍不住瞥向郁承期的背影,确定对方没什么动作,匆忙将衣服穿上。
    郁承期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发痒。
    直到背后没了声音,他道:“好了吗?”
    “说吧,你到底有何事?”
    顾怀曲冷冷的嗓音传来。
    郁承期转过身,眸中沉沉地看着他。
    开口道:“师尊,这半年之中,我又查到了很多事,当年从那场大战开始,鬼界就已经在从中作梗。还有昨日,我带人搜查了贺轻侯的府邸,在他府上,发现了经棠身上的那枚铜镜……”
    顾怀曲眸中微微色变。
    郁承期没有等他发问,径自将自己昨日看到的过往,全都仔仔细细、分毫不差的说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能感觉到顾怀曲脸上的变化。顾怀曲听着听着,已经没了起初的警惕之色,眉头渐渐皱起来,在思索他的话,到了最后,又忍不住地震愕,眸中异样地颤了颤。
    得知了这些秘密,顾怀曲果然也觉得不可思议,心情无比复杂。
    仙魔那场大战的真正原因……竟然是这样的?!
    所以世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不会再将错就错下去。
    既然没有仙魔两界之间的阻碍,那他和郁承期,好像也……
    想到这点,顾怀曲心头蓦地一颤。
    忍不住暗中瞥了郁承期一眼。
    郁承期说完了这一切,看了看他的神情,不觉有点高兴,料想自己猜对了顾怀曲的心思,眸中色泽幽深地看着他:“所以……师尊也觉得两界本不该有隔阂,对吗?”
    顾怀曲从思绪中彻底回神,注意到他的视线,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后脊有些发麻,那种赤.裸坦然的眼神,简直令人无处躲藏。
    顾怀曲瞪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郁承期:“……”
    顾怀曲心头乱撞不止,故作冷静道:“……我还没考虑好,容我再想想。”
    他说完转身就走,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师尊?!”
    郁承期怕他离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把人拉回来,结果他伸出手刚拽住顾怀曲的手臂,触碰的一瞬间。
    顾怀曲猛地像被烫了似的炸了毛!
    “你干什么?!!”
    顾怀曲反应太大,反倒让郁承期一惊。
    但郁承期没松手,意识过来,神色有些低沉探究地看着他:“先别走。师尊……你对我的想法是什么?”
    顾怀曲心里七上八下,瞪着他:“……什么?”
    “如果日后仙界和魔界真的和解了,那师尊愿意与我和解吗?”
    “还是说,师尊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原谅我,哪怕我以后什么都听师尊的,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也不行?”
    “……”
    顾怀曲眸中微微睁大。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郁承期,语气勉强维持着震怒,但有点结巴:“你、你在说什么东西?胡言乱语,简直荒谬!!还不把手松开!”
    郁承期却仍在继续,低声道:“弟子已经认过很多次错了,弟子以前太狭隘啦,如今也想要重新改过。我愿意跟师尊一样承担起责任,也愿意体谅师尊。”
    “师尊的殿训不也说了吗?‘世间无劣骨,尽是迷途人’,如今弟子真心想要迷途知返,师尊……你能不能帮帮我?”
    顾怀曲怔了好半晌,像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不知所措。
    他用力拧动手腕,只想立马从这里离开,却怎么也没从郁承期的手掌里挣开,将顾怀曲气极了!由于身形还不稳定,他情急之下,竟然一下子变回了猫形,使得他更加惊慌失措。
    于是郁承期眼睁睁看着顾怀曲变成了一道白影。
    猛地对自己狠挠了一爪!
    而后落到地上,转身飞快跑没了影。
    “……”
    郁承期沉默地看着到手的师尊溜掉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被挠出血的下巴。
    虽然挨了打,但更让他在意的是……
    顾怀曲,好像脸红了?
    或许是自己说的太直白,顾怀曲面皮那么薄,因此觉得不好意思了。但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顾怀曲不再那么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