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大火气?”郁承期骨节分明的手指整理着袖口,“你对本尊的东西再三下手,是本尊的晦气,本尊都没说什么,你倒有脸发脾气。”
    骤然听见他污言秽语,顾怀曲脸皮更烫,怒道:“还不住口!”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立马给我滚出去!”
    嗤……
    郁承期简直好气又好笑,看着顾怀曲这张脸便觉得心生厌烦,又留下两句鄙薄,没心情再待下去,摔门而出。
    离开了让清殿,郁承期俊美的面容颇有几分阴沉。
    真是时运不济。
    他说错了么?本来就是顾怀曲对他下手在先。
    无泽长老明显早就提过“绝育”一事,如果顾怀曲没想报复他,为什么不早拒绝?方才又为什么要迟疑犹豫那么久?
    分明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何况,顾怀曲方才摔倒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废物?跟谁发脾气呢?
    不偏不倚坐上来,还怨别人了?
    可笑。有病。
    郁承期惯会倒打一耙。
    只是……即便他怎么在心底谩骂顾怀曲,方才微妙的触感还是滞留在了身上。
    他回到自己的房里,闭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静静思忖,很快,有股火在胸腔烧起来。
    却不是怒意,而是有些燥热。
    他对顾怀曲,有种本能的反应。
    要怪就怪顾怀曲的味道太让他熟悉。
    从方才顾怀曲投怀送抱,倒在他身上的那刻起,那股清淡的气息就在勾着他,像炼狱里的艳鬼,用钩子挑起了他多年已久的思欲。
    .
    三年前,梦境里的顾怀曲也是这样相似的模样,挣脱不开桎梏,任由他如何怨恨。
    .
    那个时候他不必有半分收敛,为了报复顾怀曲,他用筑梦石将顾怀曲的神魂拉进梦境,连带着自己的神魂一起。
    他在梦境里掌控着全部,又好像只是纯粹的恶作剧。
    哪怕他再怎么对待顾怀曲,再怎么肆无忌惮的逞凶,再睁开眼时,好像一切又都从未发生。
    虽然他心里厌恶痛恨顾怀曲,但身体却不讨厌。
    曾经那段深刻的梦与记忆,一旦念头在脑海中回想起来,郁承期便克制不住的就想要为所欲为。
    这是人之常情,谁都有恶念,郁承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卑鄙可耻。
    况且顾怀曲本来就是他的人。
    以前是他的师尊,现在是他的仇人,欺负一下又怎么了?
    这么想着,郁承期越发理所当然,脑中被恶欲占据了个彻底,面对着墙壁,侧身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半个时辰之后。
    他闭眸低沉的喘了一会,脑中短暂的空白。
    爽也爽过了,顾怀曲就像用完随意可丢的垃圾,暂时变得索然无味,被他抛到了脑后。
    郁承期起身净了手,收拾一下残局,刚整理好衣裳,房门便忽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
    “承期,在忙吗?”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郁承期开了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这才恍然记起——
    哦,原来是无泽长老座下的那位师姐。
    这师姐名叫魏雪轻。
    修为不高,主修的是药宗,擅长医术,跟在无泽长老座下许多年了,行医救人无数,样貌就跟她的为人一样,冰清玉洁,温柔似水,一双眸子明艳纯澈,就连声音也如莺鸣似的轻柔动听。
    因为魏雪轻掌管着宗中弟子每月的药品分配,郁承期跟她来往不少,关系也一直不错。
    魏雪轻身为师姐,始终亲和的唤他一声“承期”,虽说当中多少夹杂着点隐晦的情意,但郁承期并不介意。
    “魏师姐。”
    见了外人,郁承期安安分分的装得像个人样,问道:“突然到访,不知师姐所谓何事?”
    魏雪轻一身柔白的弟子袍服,身姿玲珑有致,端庄而温雅。
    她略微低头,似是不大习惯与男子对视,略施粉黛的脸颊微微泛红,手里提着一个精巧的食盒,说道:“是这样,前阵子我一直出门在外,听闻你重回宗门,也没机会来看望。今日终于得了闲空,便过来看看,顺便做了份糕点,还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郁承期闻言微顿,往那食盒上看了一眼,“这是师姐亲手做的?”
    魏雪轻点了点头。
    “多谢师姐,真是有心啦。”
    男人无害似的朝她笑,毫无戒心,一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小事而已,跟我还客气什么。”师姐温柔地笑了笑。
    “哪里是客气?”郁承期眯眸笑道,“我在宗中这么多年,一直就是师姐最照顾我了。我出身不好,所以没多少人真心待我,像亲手给我做食物的人,多年来就只有师姐你一个。”
    魏雪轻不禁面红,闻言自然觉得欢心,抿唇轻笑着,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道:“你倒是嘴甜。”
    其实这话真不是骗人的。
    郁承期从小没爹没娘,入了宗门以后,身边也没几个关系亲近的人,魏雪轻算是极少数中的一个,始终待他不错,偶尔还会给他送亲手做的东西吃。
    郁承期这人说恶劣也恶劣,说直白却也直白。
    在他眼里人只分两种,一种是待他好的,一种是待他不好的,剩下全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