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人看到她接了个电话,和人大吵了一架,就哭着请假走了。”徐小潘道。
    叶星远不紧不慢,把一个苹果吃完,才抽纸巾擦了擦手:“先拍我的也好,早点拍完早点走人,今天要是收工早的话,我还想回家一趟。”
    “你要回家?”问叶星远的却不是徐小潘,而是突然出现在门口,站在徐小潘身后,还高出一个头的裴衍琛。
    “琛哥?你怎么过来了?”叶星远走向裴衍琛。
    “一会儿是你和我的戏,我来看看你准备好没有。”裴衍琛淡定道。
    “我当然没问题,这部电影的剧本很好背,我基本上看两遍下来就记住了,所以就算提前拍也不怕。”叶星远骄傲地挺起胸膛。
    裴衍琛看着他头上翘起的呆毛,伸手轻轻薅了一下,道:“但我没有记台词怎么办?”
    叶星远:“没事,我提醒你。”
    两人结伴离开。
    徐小潘还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越走越靠近的背影,挠了挠脑袋,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什么地方奇怪。
    今天拍的最后一场戏,是江柏予打定主意最后一次和路左告白。
    江柏予一身黑色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刚出了任务回来,一身风霜,眉骨间还有处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隐隐有血流出来。
    路左知道他要回来,提前等在了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站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旁边,点着一支烟,在夜幕笼罩的时候,烟火明明灭灭。
    当时的天气还下着大雪,路左站得久了,肩膀还落了积雪,但他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动手弹开雪花,而是一瞬不眨的看着前面挤满白雪的蜿蜒的小路。
    那里,将会有一个人朝他走来。
    路左修长的两根手指捏着一根细长的烟,快要吸到烟屁股的时候,遥远的小路尽头,终于出现了那人的身影。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原本慢悠悠闲散的走着,忽然加快了速度,欢快地直奔过来。
    路左看着他,甚至有些担心他会被雪滑到,但又隐隐期待他摔一下,弄湿了衣服,再顺理成章的跟他回去换衣服。
    路左看到江柏予跑来,拿出一个小盒子,碾灭了烟头,塞回口袋里。
    等了一会儿。
    如燕般轻盈的人落到跟前,喘出的气息哈成了白气,眼神期望的看着他:“路哥,你特意来来接我吗?”
    路左张开了双手。
    江柏予欣喜地扑进他怀里,仰着一张灿烂的小脸蛋,笑得比花儿还美:“路哥,你快回答是,就算只是假话,我也想你哄哄我。”
    明明在旁人眼里,是鬼魅般心狠手辣的存在,唯有在路左跟前,幼稚得像个孩子。
    江柏予单手触碰到他的脸,冷冰冰的,比他的手还冷,“先上车吧,你身上怪冷的。”
    说完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让他上车。
    江柏予从来不会拒绝他,不管是任何事情。
    别人说江柏予是路左最忠心的一条狗,还有人说他比狗还听话。
    但江柏予从来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他只想站在路左的身旁,为他扫清障碍,看着路左坐稳路家继承人的位置。
    只要路左需要他,江柏予就有存在的价值。
    江柏予坐上驾驶座,眉飞色舞的和路左说着任务上遇到的事情,明明是很危险的任务,却被他说得像是去郊游玩了一趟回来。
    路左坐上来,没急着开车,从车里掏出一个小的医药箱,拿出处理的消毒水、棉签、创可贴等。
    江柏予最享受和路左的二人时光,就算路左一直不说话,他一个人也能一路说下去。
    “对了,我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是一块表。”江柏予开始掏礼物盒子,掏遍了口袋都没拿出来,最后沮丧的发现,礼物被他弄丢了。
    路左温柔的帮他处理伤口,一点小伤,并不是很严重,但因为上药的是路左,江柏予便故意嚎得跟杀猪一样大声,好让路左心疼自己。
    路左不揭穿他,但也没真关心上两句,沉着脸上完药,贴上创可贴,道:“伤口虽然不大,但有点深,就算好了,估计也长不出眉毛了。”
    路左的手指在江柏予伤口上去一点的额头轻轻划过。
    江柏予跟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把脸凑过去掏安抚,道:“长不出来也没事,断眉更酷一点。”
    “吃过晚饭没有?”路左忽然问。
    江柏予摇头:“没吃。”
    其实吃过了。
    路左开动车子,问:“后面没什么事情了吧?”
    江柏予猜到他要请自己吃饭,连忙摇头说:“没事了,今天到明天,明天到明年都没事做。”
    江柏予一脸:我很闲的,你可以随便约哦的表情看着路左。
    路左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给江柏予:“先吃颗糖垫垫肚子,晚饭可能要等一会儿。”
    江柏予顺从的接过糖,剥开糖纸,吐出一截粉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一脸幸福的眯着眼:“好甜啊。”
    吃了糖,还特意把糖纸塞进口袋里藏好。
    路左开车,路过他们平时吃饭的饭店也不停车,他不停车,江柏予也不问,他恨不得这辆车可以就这么永远开下去。
    结果,路左带江柏予去的东区最大的菜市场。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眼看就很贵的布料,穿着擦得程亮的皮鞋,踏进了人员众多的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