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找寻风伯这一路, 宴逐光从未掩饰她想要进入轮回之境的意思, 云宓雪还怕她独自前去。
    如今出言邀她同行, 不曾将她抛下, 云宓雪甚是满意。
    大师姐完全不认为她是自不量力,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宴逐光当然是十分高兴的。
    她不能确定那轮回之力是否真的对大师姐没有特殊的影响,这一次带大师姐前去无疑十分冒险,哪怕是她, 也不能保证能带着大师姐全须全尾的回来。
    但她对轮回之境实在是不放心,心头又有那么一点冥冥之的感觉, 这便让她无法不去一趟。
    修真者的心血来潮, 不是关乎自身便是关乎亲近之人,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宴逐光都不能轻忽。
    索性她有过进入轮回之境的经历,倒也不必像其他人那般抓瞎。
    这个世界的轮回之境虽然与她原来世界的轮回之境不同, 但同为修真的世界,法则是相似的,两个世界的轮回之境也不会相差太远。
    她曾将轮回法则炼化为己用,多少能派上用场,大不了再将这个世界的轮回法则再炼化一遍!
    而且,还可以大胆一些,让大师姐也有会接触法则…
    宴逐光心转过许多心思,这厢云澜风也想通了。
    他是心有决断之人,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一两件疯狂之事,只是被轮回印记折磨了数十年,到底也不是没有影响,竟让他也变得瞻前顾后起来。
    不过,在看到眼前这如此年轻的人一双女子之后,那颗沉寂了数十年的雄心却又缓缓挑动起来。
    正如宴逐光所言,如今法则都已经降临在身上,如此近的距离,又哪里有炼化不了的呢?除非是榆木疙瘩,不然总是比旁的时候要更轻松一些。
    云澜风自问不是愚钝之人,这数十年与轮回印记对抗,他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不就是炼化法则么,有什么不敢的?
    据宴逐光若所言,他如今也仅剩半年的时间了,身具轮回印记不能第二次进入轮回之境,除了孤注一掷炼化法则,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云澜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先前淡然赴死也不过是找不到解决轮回印记的办法,但如今既然不是完全绝望的情况下,他还是想活下来的。
    宴逐光瞧见他的神色变化,便笑道,“看来风伯心也有了决断?”
    云澜风颔首,“炼化法则乃是每个修真者毕生所求,如今我既有这样的会,自当尝试一番方不后悔。”
    宴逐光心下满意,到底是教养大师姐长大的人,理应有如此魄力。
    然后宴逐光就说,“风伯与轮回印记对抗这么多年,想来也不是毫无所得。之所以还无法炼化法则之力,除一直不曾往这方面想之外,恐怕就是还差了一点契。”
    “契之事,虽需得自己领悟,但现在还有些时间,风伯可以与我探讨印证一番,说不得能够有所得。”
    一旁的云宓雪也道,“逐光在法则方面或有些心得,风伯但有不解之处,不妨多同她说说。”
    云澜风许是先前连翻惊讶,心里已经有些许麻木了,如今竟也没露出震惊的神色。
    他想,既然这小姑娘对轮回之境如此了解,甚至还能说出炼化法则这样的话来,那对法则
    有所理解也…不稀奇?
    饶是如此,云澜风还是免不了心下叹息。
    果然是后浪推前浪,不服老不行啊。
    云澜风并非矫情之人,心知达者为先,也不觉得找后辈“探讨”丢人现眼,当下便答应下来,也承了这个侄媳妇的情。
    而后,云澜风便在这传承玉佩的矿洞之住了下来。
    宴逐光二人不急着离开极海冰原,云澜风现在的身板不适合在外界停留,更何况传承玉佩没有轮回之力干扰,云澜风想要炼化轮回印记也更方便些。
    不过,两人也没有告诉云澜风,她们决定进入轮回之境的事。
    哪怕宴逐光知道如何寻找幽冥黄泉花,且有很大的几率能够得到,但云澜风现在最主要的是炼化轮回印记上的法则之力,没必要让他因别的事而分心。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瞒下了此事。
    之后的一两个月,除了带小兽去外面的冰原上补充寒气消耗,宴逐光与云宓雪都将时间耗费在了传承玉佩之。
    宴逐光感念云澜风当年护持大师姐的恩情,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也未见有背叛大师姐的意图,她名为探讨实为指点的讲解也就丝毫没有藏私。
    连日下来,不仅是身具轮回印记的云澜风有不少感悟,便是云宓雪都能有所收获。
    而且比起身具法则之力的云澜风,云宓雪身上的变化竟然还要更大。
    宴逐光隐约感觉到,大师姐身上原本外放的某种气息都变得收敛了许多,但那种由内而外的散发的气息,却衬得云宓雪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这可真是…
    宴逐光欣赏着只属于她的大师姐的风采,心那股奇异的感觉也显得越发深刻了。
    她预感前往轮回之境后,一些谜团就能够解开,宴逐光按下了心的疑惑,并未显露出来。
    宴逐光对法则的理解自然非同一般,有她的讲解,哪怕云澜风不能将她之道化为己用,但触类旁通之下,他对那扎根的轮回印记也有了些许了解。
    后来有一日,或许是厚积薄发的缘,云澜风的心头忽然有了一丝明悟,似乎已经隐隐要揭开他与法则之间阻隔的那层薄雾,触碰到那令人畏惧又趋之若鹜的法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