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然说:这些木材塑胶不够支撑烧到天亮。她从莫卿卿的登山包中摸出瓶饮料递给莫卿卿,说:喝点饮料歇一歇,再看看车里有没有可用燃油、玻璃瓶,我做点□□。
    莫卿卿觑了眼风倾然,惊问:你还会做□□?
    风倾然无语地看了眼莫卿卿,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她瞥了眼莫卿卿手里的可乐,说:省着点喝,只剩下这瓶水了。
    莫卿卿看了眼可乐,犹豫了一下,便放下了,说:我还是省着点吧,你身体虚弱,一会儿你喝。她把可乐放回帐篷里,起身去干活,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废墟上方有两只绿油油的眼睛虎视眈眈地俯视着她们。
    她吓得一声惊叫,一把抽出腰间的西瓜刀,双手哆嗦着看着头顶上方的那双眼睛。那眼睛像两盏绿光,比狼眼睛、老虎眼睛大得多,她觉得至少有拳头大。她心想,有着这么大的眼睛的动物,体型得有多大?她真怀疑自己这身板不够那动物一口咬的。
    风倾然对莫卿卿叫道:别怕,它怕火,不然早扑过来了。
    莫卿卿狐疑地看了眼明显心虚的风倾然,她又满是害怕地看了眼那怪兽,觉得自己是没那胆子和实力过去赶跑那怪兽,假装信了风倾然的话。她把收集到的衣服缠在凳子腿上做了个火把照明兼防身,举着火把走到距离篝火不到两米远的一辆越野车的车前。
    车窗玻璃全碎了,车顶上的蘑菇也在地震中被砸落过来的水泥砖石砸烂,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车座上有着绿绿的积水,后座、后备箱则被从超市采买的物资填得满满的。车里渗进了水,糊着灰尘杂物和植物根须,一片狼藉。莫卿卿瞧着包装袋上堆积的绿水洼,再看到那已经渗进水变得发绿的面条,就已经死了收集食物的心。她先踹了脚车门,没见到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爬出来,这才打开车门,把两桶食物油提出来,递给拿着火把走到她身旁的风倾然。
    风倾然没接。
    莫卿卿朝风倾然看去,见风卿然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大拇指粗的钢筋、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她朝周围望去,只见远处一片漆黑,之前见到的那双绿眼睛已经不见了。她不知道那大怪兽是走了还是躲了,默默地把两桶食用油提到帐篷前。她想告诉风倾然她试过食用油可以当燃料用,可风太大,她刚张嘴,便让带着植物种子和灰尘沙砾的风灌了个满嘴,于是果断地闭紧着了嘴。
    风倾然紧紧地跟在莫卿卿的身边,似乎在防备着潜伏在黑暗中的危险。她提起莫卿卿提回来的那桶油,浇了半桶在火堆中,把火燃得更旺。
    大火在风中肆掠,拉出长长的火舌。
    迎面扑来的灼热让莫卿卿下意识地避退几步。
    黑暗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啸声。那声音又低又沉,却穿透了狂风灌进了她俩的耳中。似乎有猛兽把她俩当成了猎物,正埋伏在侧伺机而动。
    莫卿卿浑身一紧,她下意识地朝风倾然的望去,只见火光下,风倾然的眼睛格外的凌厉,眼眸中印着燃烧的火焰,像有两团火在燃烧。那张黑糊糊满是脏污的脸,透着股压抑的肃杀感。她又朝风倾然握住钢筋的手看去,发现风倾然握钢筋的手势特别像握剑。
    她很想问风倾然:你会打架吧?
    她想到她俩和大怪兽的体型差距、力量差距,又觉得不管风倾然会不会打架都没什么用。她趁着有火做掩护,又把旁边的几辆车搜寻了遍。车里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坏了,只有一些罐头、密封瓶装的东西还能用。她没在车里找到备用的汽油或柴油,本想着到油箱里抽点油,但油箱淹没在植物中,她和风倾然又都不会从油箱中抽油,只能望着油箱叹了口气,两人一起回到帐篷前,看着收集到的那七桶食用油面面相觑。
    莫卿卿又累又饿,拿起从旁边的车子里搜来的罐头食物便钻回帐篷里填肚子。
    风倾然跟在莫卿卿的身后钻进帐篷,她拍了拍莫卿卿肩膀上背上沾染的植物种子和絮状物,问莫卿卿:你身上不痒吗?
    莫卿卿这才觉察到自己身上居然没痒,她用力地搓掉手背上的植物种子和絮状物,见到自己有皮肤除了脏了点以外没什么异样,说:不痒,没事。她说完就见风倾然凑了过来,与她脸对脸地凑得很近,这让她颇有些不自在。她的身子微微后仰避开风倾然,不解地问:你干嘛?
    风倾然挑着莫卿卿的下巴不让莫卿卿避开。她说:你别动。仔细地看了看莫卿卿的眼睛,放开莫卿卿,语带犹疑地问:你之前感染过植物种子之后又生过病发过烧?
    莫卿卿没好气地扔给风倾然一记白眼,说:废话!要不是我病那么一回,我早跟着大部队撤离了。她说完又叹了口气,说:也是我傻。
    风倾然问:怎么呢?
    莫卿卿把她到酒店里避风被赶出来的事说了,她说:我要是机灵点跟他们讲讲条件,兴许就留下了。
    风倾然说:你当时那种情况,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留下的。她顿了下,问:后来你就躲去了你找到食物的那家餐厅?
    莫卿卿说:对呀!可惨了,我都同情我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