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桂如遭雷亟,愣怔当场,他不敢看那张照片,目光躲闪,低下脑袋,两手在身前交握,不安地揉搓。
    “挺巧的啊,”严衍撇了下嘴角,依次说出四年前五位受害人的名字,“秦璐,刘红,唐丽,杜晓玲,熊慧,熟悉不?”
    吴永桂垂着脑袋,浑身发抖,两手死死地握在一起,不言不语。
    严衍高声厉喝:“回话!”
    吴永桂一哆嗦,面白如纸,抬起眼睛,惨然地望向他:“认、认识……”
    “你为什么杀害她们?”严衍目光严厉。
    吴永桂跳将起来,颈间绷出了青筋,喊叫:“我没有,我没有!”
    严衍拍桌,吴永桂吓得一屁股跌坐回去。
    “那为什么,你联系她们之后不久,这些人都死了?”严衍冷声质问:“难不成,你背后,还有人?”
    严衍鹰隼般的目光攫住他,不放过对方丝毫神情变化。
    吴永桂瞪大眼睛,按在桌子边沿的双手抖如筛糠,他张张嘴,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承认:“是…是我……”
    “是你什么?”严衍步步紧逼。
    吴永桂咽口唾沫:“是我……杀了她们。”
    语出惊人。
    询问室内,询问室外,一干警察同事全沉默了。
    困扰市局五年的杰克狼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找出了凶手?
    “作案工具?”严衍坐回椅子里,抱臂冷冷看着他。
    吴永桂打着颤儿,低声说:“就,我家的狗嘛,上她们……”
    耳麦里传来张科的声音:“他家确实养了条大型犬。”
    “你知道虐杀六人什么下场吗?”严衍挑眉。
    吴永桂不敢看他,低下眼睛,老实巴交地摇头。
    “死刑立即执行。”严衍淡淡道。
    吴永桂吓住了,眼睛里淌出泪水,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那,那我老婆,还有女儿,她们没事吧?”
    严衍微蹙眉头,都去嫖.娼了,死到临头不想着自己,还关心老婆孩子?
    严衍好笑地说:“只要她们没参与犯罪,就没影响。”
    “哦哦,”吴永桂抹掉眼泪,伸出双手,“警察同志,是我干的,抓我吧。”
    严衍盯着他,忽然说:“四年前,为什么不认罪?当时警察也来找过你。”
    “我记得,一个姓赵的警官,”吴永桂惨兮兮地笑了下,“他没证据嘛,我不敢认,我还想多过几年逍遥日子。”
    “这四年为什么没作案?”严衍淡淡地问。
    吴永桂揉搓面颊,狠狠抽了口气,才低眉顺眼地,耷拉着肩膀回答:“可能…憋住了。”
    严衍撩起眼皮:“你喜欢人|兽?”
    “……”吴永桂下意识摇头,很快又点头,尴尬地说:“还、还行。”
    严衍呵呵一笑:“口味独特。”
    吴永桂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嗯……”
    “你切掉受害者小拇指,取走子宫,藏哪儿了?”严衍继续询问。
    “啊?”吴永桂面露震惊,张了张嘴,面皮绷紧,低下头说:“烧掉了。”
    “哦。”严衍盯着他,目光意味深长:“是么。”
    接下来,吴永桂交代了作案场所和抛尸工具,作案场所在他位于固山县的三层楼房,刑警支队立即派出干警前往查看,至于抛尸工具,就是他的小破面包车。
    严衍走出询问室,小刘追上他说:“严队,可能真是他。”
    “不对劲。”严衍面沉似水,扭头问:“颜溯到了吗?”
    小刘一愣,回过神来,摇头:“没,我给他手机号打电话,没人接。我就打他店里座机,是他请的员工接的,那员工叫夏森。”
    夏森,严衍见过,为那少年还跟颜溯闹出了尴尬的误会。
    颜溯跑哪儿去了?
    “接着打,到他接为止。”
    严衍出市局,上警车,跟着干警去吴永桂交代的作案现场查看。
    在固山县的楼房中发现地下室,地下室中检出了死者王娟的血迹和毛发。
    阴森封闭的空间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地下室空旷,西北角落有沟槽,通过鲁米诺反应检出大量血迹,死者的血液便是从这里排出,进入地下排水道。
    沟槽上方悬挂着淋浴头,能出水,没有闲置。
    “用这个冲洗尸体。”刘彬指着淋浴头说,严衍颔首。
    刑警支队对整栋楼进行勘察,民警走访了附近的居民。
    勘察走访发现,这栋三层楼房隔音良好,地基扎实,但基本处于荒置状态,吴永桂几乎不来这里。
    另外的确有居民起夜时发现楼房门前停着面包车,不过没有看见人员出入。
    尽管直觉上不大相信,刑警们心中冒出同样的想法:困扰市局长达五年的杰克狼杀人案,似乎真的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告破了。
    与此同时,颜溯仍然没有消息。
    第24章 开膛手杰克狼(3)
    吴永桂的三层楼房里,除地下室外,通过紫外线灯和鲁米诺反应,在二楼房间墙壁上也检出喷溅状、抛甩状血迹,地面有血泊痕迹。
    经鉴定,残留血迹DNA与王娟相符,确认为第一案发现场,即作案现场。
    刑侦支队大办公室,郑霖对目前调查情况进行通报。
    众人开了个短会,将吴永桂列为重大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