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嗤笑:“都被绑架了,还保证安全呢。”
    郑霖瞪了他一眼,何为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说话!”耗子声音远了点,似乎正回头冲某个人大吼,没多久,女孩恐惧的哭腔响起:“爸爸,爸爸救我!”
    电话这头,女孩父亲倒抽凉气。
    “听到没有,给老子准备现金。”啪嗒,通话挂断。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像刚学会呼吸似的,不约而同深吸口气。
    郑霖抱着资料开口:“被绑架人,毛馨媛,女,十二岁,就读于宁北第一中学,报案人是他的父亲毛学军,在宁北大学任教职,是位高级知识分子。”
    “耗子打来电话后,毛学军就开了手机通话录音,带着录音秘密报案,希望我们能救出他的女儿。”郑霖严肃道:“这是对咱们的信任。”
    通常绑架勒索案,如果金额在被绑架者家属可承受的范围内,百分之七十都会选择不报警,私了。
    像毛学军这样不惧威胁果断报警的人,不多。
    “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刘彬说,“法律系教授。”
    “兄弟们,”郑霖气沉丹田,“解决这桩案子,救出毛馨媛,抓住王伟强!”
    全支队起立。
    郑霖望向始终沉默不言的严衍,严衍点了点头,下达任务:“何为,刘彬你们去毛馨媛失踪地点勘察。郑霖,沈佳,你俩便装去拜访毛学军和他妻子,顾磊还有张科追踪这通电话,其他人密切配合各部门筛查,随时待命。记住,为免打草惊蛇,任何行动都秘密进行。”
    “是!”众人齐声道。
    严衍面沉似铁,步出大办公室。
    那通威胁电话里,耗子说警察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再结合抓捕行动当晚,耗子从他们眼皮底下消失,极有可能说明,警察队伍内部或许有人在给耗子提供消息。
    解决这桩绑架案,不能大张旗鼓。
    严衍正思索着,迎面走来一个人,他抬头一看,是张振海教授,秃顶的心理系教授一团和气,亲切地同他打招呼:“严队,忙啊。”
    “张教授。”严衍想起今早的读书会,看来张教授是读书会结束后就到了警局,他颔首致意:“来市局有事?”
    “哦,”张教授说,“给缉毒警做心理辅导。”
    “好的,麻烦您了。”严衍说,两人简单寒暄几句,便擦肩而过。
    路过刑警支队大办公室,张振海好奇地朝里边打量了一眼,大办公室里人员忙碌,他飞快收回视线,急匆匆上楼梯去心理辅导室。
    严衍去了会议室,和跨省联合行动组开视频短会。
    短暂的会议结束后,现场勘查组就带来了消息,严衍没犹豫,立刻驰车赶到案发地点,宁北市第一中学。
    何为同刘彬在校长办公室询问情况,毛馨媛的班主任也在,是个刚毕业三年的名牌大学师范生,叫周敏。
    周敏红着脸,眼圈也是红的,眼泪降落未落的浮在眼眶,这是她第一次当班主任,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校长拍拍周敏的肩膀:“小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警察同志在这儿,好好说。”
    “是……”周敏哽咽着,点点头,望向严衍,缩了下肩膀,本能地感到畏惧。
    严衍双手插进裤兜,大腿靠着办公桌,笑了笑:“你把你知道的事儿说说就行,当时什么情况。”
    周敏抬手擦了把脸,两只手在身前交叠,仔细回忆起来:“周五不上晚自习,下午课结束后同学们就放学了。毛馨媛学习特别用功,每周五放学都是最晚走的,当时……我急着下班,去教室看了眼,发现她还在,就叮嘱她早点回家。”
    “你去教室那会儿是几点?”严衍问。
    周敏回忆道:“刚好批改完作业,七点半左右。”
    “然后就没再见过她?”
    “没有。”
    严衍望向刘彬,刘彬认真地询问周敏:“毛馨媛平时在学校表现怎样,她那么晚回家,家里人不担心吗?”
    周敏想了想,说:“毛馨媛是个很优秀的女生,但是和同学们关系不怎么好,她性格有点孤僻,不怎么爱跟同学一起玩,总是一个人待着。我记得那天晚上,我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说有人来接。”
    严衍站直身体,刘彬同何为也发现了重点:“谁来接?”
    接毛馨媛的人是谁?毛馨媛是在被接走前就遭到绑架了吗?那个接走毛馨媛的人察觉有异,为什么不告诉毛的家人或者报警?
    还是说,接毛馨媛那人和耗子有关系。
    无数猜测浮上脑海,周敏的回答却令他们有些失望:“不知道,我问过,她不说,只说是个认识的人,她家人的朋友。”
    那就是一个成年人。
    “监控录像有吗?”严衍问,何为摇头:“我们看了,没有,应该是从学校后门出去的,后门是条巷子,没门卫,没监控。”
    三人又去了趟学校后门,一条长巷直通主干道,车来车往。
    能把毛馨媛一个大活人带走,肯定要用车。
    严衍抬头环顾四周,长巷和主干道连接的丁字路口有红绿灯,配有监控。
    “联系交警部门,要毛馨媛失踪十二小时内的监控。”严衍沉声说,何为立刻去联系了。
    回市局路上,张科打来电话:“严队,沈佳和郑队把毛馨媛她爸妈接市局来了,现在在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