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山雀。
    楚青雀烦躁的“啊”了一声,抓了一把头发,吃过饭后重新回到他的床上窝着,团在床上抱着莫名的心情继续开始刷微博。
    明明他随时都可以联系到本人,但是他却就是不想联系,所以一直在微博上抠细节,反复搜索霍连山的消息。
    结果他才刚搜出来一点,微博突然刷出来了一条新的视频。
    是霍连山在表演过程中被台下观众扔了一个随身携带的铁保温杯,正砸中了脑袋,表演都中断了。
    视频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台上还有灯光闪烁,具体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楚青雀当时在被窝里躺着呢,一看到这消息“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震惊的重复播放着看。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
    霍连山受伤了吗?
    保温杯被那样扔一下,砸在脑袋上会很痛吧。
    他才想到这里,门外突然被人敲响,楚青雀无意识的从嘴里溢出来一声“进”,门外的保姆笑着进来,高声说:“今天先生来电话,说晚上您有空的话去一下太太家里吃饭。”
    楚青雀原本正在神游,听到“先生”的时候惊了一下,听见“太太”的时候又惊了一下,缓了好几秒,才问:“爸爸还说什么了?”
    “先生说,今天是您二姨的生日,他在国外回不来,所以叫您过去热闹热闹。”保姆回:“吃个团圆饭。”
    楚青雀心里一松,记起来了。
    他二姨生日确实是在五月下旬。
    楚父跟周家的关系很密切,以往逢年过节如果在B市就会上门去送礼,和周家人吃顿饭,哪怕楚母去世后依旧没停过,两家关系还是十分热络。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楚青雀以前才一直坚信他父母关系和睦,只是现在再回头想,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少了。
    “去吧。”楚青雀勉强从霍连山的事情上拔出神智,挠了挠下巴,说:“准备礼物了吗?”
    “准备好了。”保姆递过来一个礼盒,说:“是先生的秘书刚才送过来的。”
    楚青雀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钻石项链,看上去应该是定制款,很好看,钻石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泽,楚青雀看了一会儿,关上盒子,轻声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今天晚上放学后会去的。”
    保姆离开之后,楚青雀盯着面前的盒子看了许久,最终才拿出手机,悄悄的划开了霍连山的对话框,狠狠地鼓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打字,他打来打去,从“在吗”打到“在干吗”,从“我看到视频你受伤了”打到“你怎么样”,怎么读都觉得不通顺。
    最后,他手一抖,打了一个“。”发了过去。
    ——
    收到楚青雀的消息的前五分钟,霍连山正在休息室里,坐在沙发上休息。
    彼时正是下午一点多,霍连山的半张侧脸被阳光照得清俊明朗。
    休息室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练习生,跟他一个队的,正拿着一个毛巾递给他,霍连山接过,随意往头上一摁——他额头上有一块青肿,是刚才被砸的。
    “霍哥。”旁边的小队员刚想说什么,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刘姐踩着高跟鞋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在打电话。
    “是,是,谢谢谢谢,刘二哥,真的谢谢你,太不好意思了,又让你帮忙。”
    “肯定的,下回一起喝酒。”
    “是,放心吧二哥。”
    进门来时刘姐的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但是电话一挂,她脸上的笑顿时没了,严肃的看向霍连山。
    一旁的练习生低咳了一声,轻声说“霍哥我先出去了”,然后快步走了。
    他一走,刘姐就坐到了沙发上,坐下之后倒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而是语气平淡的说:“热搜都压下来了。”
    霍连山垂着眉眼,低声说:“谢谢刘姐。”
    顿了顿,霍连山又问:“他们手上应该还有其他的料。”
    霍连山在酒吧唱歌也有两年了,如果别人有心,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放心。”刘姐提到这儿轻蔑一笑,翻开包里,当着霍连山的面儿抽出一根烟点上,一边抽一边说:“其余的黑料都被我压下来了,张华跟我斗了这么多年,他手里的明星也不干净,都有黑料,真把我惹急了我全抖落出来他也受不了,他不敢跟我同归于尽。”
    这次为了霍连山,刘姐可是下了血本了,多年老关系都找上了,这虽然跟楚青雀有些关系,但实际上,更多也是为了自己。
    她很久没见到这样有潜力的年轻人了。
    虽然为一个年轻人赌上这么多有点冒险,但放着这么亮一颗新星不收,刘姐又觉得舍不得。
    烟味儿飘过来,霍连山牙关喉头也跟着发痒。
    他闭了闭眼,后脑靠在沙发上,昂着头,喉结对着窗户,半响,微微张口,声线发轻的说:“谢谢刘姐。”
    兴许是看霍连山情绪低沉,刘姐吸了一口气,鼓励他说:“连山,你是很有希望的,眼下只是你人生必须要经理的一个过程罢了,等你以后成功了,你就知道了,他们说你什么都无所谓的,你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万事开头难,日后,你总能好的。”
    霍连山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他的头从沙发上昂起来,垂着眉眼,疲惫冷淡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