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带路的姜赋没有回头,楚行暮能听见他语气里的笑意,他说:“图个开心罢了,舞厅风险也高,不过是几个朋友经常捧场,一来二去生意还算不错。”
    几个朋友?楚行暮首先想到的就是闻家那两兄弟,几人不再说话,路过三两间存酒室后,姜赋在一间挂着休息室的房间前停了下来,接着,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率先推开门进去了。
    楚行暮等人紧随其后,房间里的风格与外面大相径庭,正对门口的墙上开了一个很大的窗户,窗户上也挂了窗帘,看房间摆设和风格,这里不像个化妆间,倒像个卧室,尤其像苏艾家,就连窗帘也和苏艾家的一模一样。
    姜赋看出了楚行暮的疑虑,解释道:“她不怎么回家,又不想跟其他人挤在一间房里,我就让人把这间收拾出来给她住了。”
    齐少承翻看着化妆台上的东西,说道:“姜老板对员工太好了。”
    楚行暮白了齐少承一眼,他的意思是楚行暮天天压榨他的劳动力,动辄还要扣工资,资本家比他人性化。
    “昨天晚上,舞厅的副经理说苏艾的房间有手机铃声,苏艾死后,遗物都由你们警察收敛了,包括这里的钥匙,我和他拿了备用钥匙,上来看了一下,在她化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部手机。”姜赋越过齐少承,抽出化妆台最下面的抽屉,和楚行暮他们带回公安局的手机一模一样。
    楚行暮掏出手套带上后,从抽屉里拿出了手机,按下开机键后,手机屏幕就亮了,这个手机没有设锁,楚行暮翻看了通话记录、通讯录以及短信,分别只有和同一个人的联络记录,而且没有备注,只有一串手机号。
    “我们两个找到手机后并没有动它,那个铃声只是提前定好的闹钟铃声,等它响完,我就关上了抽屉。”姜赋主动将细节说清楚。
    楚行暮拿着手机,皱着眉头,嘴巴紧紧抿在一起,他刚才看到发件箱里的短信是闻缇给他看过的一模一样的文本内容。
    齐少承见楚行暮这副表情,没有轻易说话,那个何述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话一句话,只是跟在他们身后,并没有妨碍他们查案,连问题都没有问。
    楚行暮拨通了那个号码,手机提示音响到第三下时,有人接了起来,对方略带迟疑:“喂?”
    这个声音楚行暮再熟悉不过了,从接到黄清的案子到现在,这个人几乎每天都能跟他碰面,并且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
    “闻缇。”楚行暮叫了一声,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挂掉了电话。
    姜赋在一旁吃惊的看着楚行暮,问道:“闻缇?”
    “联系人只有一个,是闻缇接的电话,也是他报警说苏艾死了的。”楚行暮说道,接着他把手机装进了齐少承递过来的证物袋里。
    “除了手机还有什么?”齐少承问姜赋。
    姜赋转身走向窗台,并说:“这个房间只有苏艾出入最多,我偶尔进来一次,以前她房间里从来不养花,最近突然多了一盆太阳花,病恹恹的快死了,昨天副经理准备把花端出去扔了,结果在花盆后面看到了一个记事本,花盆已经扔了,记事本还在这里。”
    姜赋拉开窗帘,记事本就放在窗台上,很小的一个本子,蓝色封皮,比折叠钱包大一点,一般都是用来记电话号码或者当便签用的。
    “还有一张信用卡,在她的枕头下面放着,我让清洁工上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她把卡给了我。”姜赋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楚行暮接了过去。
    齐少承看到后说道:“这卡跟我们带回去的卡一模一样啊?”
    “我找到的就这么多。”姜赋说道。
    “这些都是重要线索,麻烦你了,如果还有什么发现,随时联系我们就行了。”楚行暮说完大步流星地往出走。
    齐少承和何述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姜赋站在门口处目送着他们三个下楼,他说:“请你们一定查出凶手,给她个交代。”
    楚行暮说:“会的。”
    两部手机,两张信用卡,一个记事本,这比在苏艾家找到的东西有用多了。
    姜赋又返回房间,在苏艾的另一个私人收纳盒里拿出来了一张合照,照片中的苏艾穿着一身清爽的学生服,挽着比她高很多的姜赋,苏艾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瘦弱的男生,三人笑的很开心,照片背后有一串数字,是照片的拍摄日期,此后,学生模样的苏艾褪去青涩,直到脸上化上浓妆,换上刻意伪装的笑容,姜赋攥紧照片,走出了房间。
    从金岸舞厅出来后,楚行暮带着两人马不停蹄的去了青市儿童医院。
    唐哲来医院前去超市买了一些吃的,他觉得小孩子应该都挺喜欢零食的,苏艾的妹妹在医院住的时间不短了,医生护士都格外照顾这个小女孩儿,苏艾一有时间就过来陪她。
    唐哲咨询过她的主治医生后,把她可以吃的东西挑了出来,上午十点多,医院正是忙的时候,病患和护士在楼道里来去匆匆,唐哲拎着东西找到了小糖的病房,病房里只有小糖一个人,护工应该是出去了,唐哲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了。
    小糖听见开门声,疑惑的看着唐哲,声音稚嫩的问:“大哥哥,你是不是走错房间啦?”
    唐哲连忙笑着说:“小糖对吧?我没走错,我是专门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