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看着他,眼底自然也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排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做什么?江家可是我爸的啊,我来看看都不可以了吗?”
    许连新回答着,他脸上明明是带着笑,可是眼底的神情却又带着说不尽的阴险与恶毒。
    “舅舅的遗嘱还在律师手上, 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去联系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律师也收了你不少钱吧,他怎么可能会帮我呢?”
    “都是白纸黑字的东西,谁也做不了假。”江致不想和他胡搅蛮缠浪费时间,又低头处理起自己的工作来。
    许连新的声音却带着更加疯狂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是啊,白纸黑字。那还不是因为你和你那个疯子妈,在我父亲面前一贯装可怜吗?也就他那么蠢才会被你骗了,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要还把家产给你!”
    “说够了吗?”江致厌烦的合上了手中的文件,也没了耐性再和许连新耗下去,“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要钱的话,直接给个数吧。”
    而这一次许连新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发走,“我为什么要问你要钱,整个江家本来就是我的!应该是我施舍你才对!你雀占鸠巢这么多年,享受着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难道就没有一丝羞耻心与愧疚吗?我看你和你那个疯子妈一样,骨子里留着的都是不要脸的血液!”
    江致合上了文件,紧握着手中的笔,“江家的族规你已经忘的干干净净了吗?如果不是你自己吸白.粉,舅舅怎么也不会对你这么失望,而江家本来也确实轮不到我继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你得到了一切,当然想怎么说都可以了。”
    江致的目光落在许连新身上,自然知道和这种人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他细细打量着,然后若有所思道:“其实你看起来才像是我妈的儿子,因为你们俩,才都是疯子。”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许连新直接站了起来,他那张本来还算俊秀的脸庞此刻被仇恨充斥着,有几分诡异的扭曲。
    平日里那副儒雅的伪装面具,此刻更是破碎的彻底。
    许连新是恨极了江致的,就连做梦他都想让江致死无葬身之地。
    从前他在江致面前无能如蝼蚁,但是如今怎么也算是沉淀了这么久,他便更是迫不及待的要让江致知道,他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江致的目光也没从他身上离开,但是眼底的厌恶早已平静下来。
    他淡淡道:“你再不走的话我要叫保安了。”
    许连新怒瞪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突然间很明显到感受到了自己的不适。
    于是他抛下了句狠话,“江致,你猖狂不了多久了,因为你的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他说完,便转身怒气冲冲离开。
    江致看着他的背影,眼底连嘲讽都懒得。
    几年去去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如同疯狗般在他面前怒吼,无能的弱者才会将这些可笑的放在表面。
    这种人,不配成为他到对手。
    但是江连新刚刚那嚣张的模样,显然说背后有人撑腰了。
    这引起了江致的警惕,但是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而外面。
    许连新离开江致办公室后,没有立刻离开江氏,而是飞奔进了卫生间里。
    独立狭小的空间里,他脸上的痛苦神色渐渐缓解。
    垃圾桶里,丢弃着用完的针筒。
    许连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也逐渐的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刚刚情绪不受控制,和江致直接争吵,其实他也是有些后悔的,因为这样可能会打草惊蛇。
    但是要是沈朝言知道,便又会趾高气扬的来训斥他。
    他也不喜欢被那个黄毛小子约束着,还是……还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许连新这样想着,便立刻离开了这儿,倒是没有了来时到那股嚣张气焰了。
    恢复理智的他,又是人前文质彬彬的优雅男人,他也需要靠着这样的伪装继续骗取孟诗瑶的信任。
    *
    晚上,酒吧。
    这是姜阮第一次,独自一人来到这种地方。
    她穿的低调又简单,坐在了最角落的地方,点了几瓶昂贵的酒。
    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下午在继续研读《暗》剧本的时候,里面有一段较为敏感的剧情。
    女主角得知自己的前夫为欺辱女儿的畜生做辩护,她内心痛苦借酒精做了短暂的逃避。
    而在这座酒吧里,她看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们。
    当然,人类的悲喜从来都不相通,她无法理解别人,而别人也不会明白她经历了什么。
    这种纸醉金迷中,她只能用酒精来将自己麻痹。耳边是喧嚣吵闹,心底却平静,痛苦麻木如死水。
    姜阮把自己代入到了这个氛围里,她已经完全想象着自己所经历的女主角的一生。
    好的演员,在理解剧本与人物的时候,便要做到忘记自己。
    她回忆着女主角所经历的一直这样即将,完全是痛苦与黑暗交织。
    而最为讽刺的是,那些黑暗有来自别人的,自然也有来自于她自己的孽力回馈。
    眼角有写略微的湿润,姜阮抬头看着那些人们,却突然间就像置身于剧本里的情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