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到她脸上,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疼。
    画面一转,又变成祁亦言疯狂的模样,她紧闭着双眼,眼泪落下,“我疼……祁亦言……我好痛……我们不可以……”
    “对不起……对不起……祁亦言……不要难过……”
    祁亦言轻轻的用毛巾擦着她的眼泪,越擦越多,心脏被一块大石压住,无法呼吸。疼得要命,心中无比后悔。
    “哓哓,我应该早些来的,她是骗你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哓哓,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以后,我陪着你,别离开好不好?明天就是除夕,说好一起看烟火的,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哓哓,我后悔了。”
    他声音轻得如同空气,好像重一点都把她吓到一样,一边说着,轻拍着她后背,陶哓哓逐渐安静下来,慢慢安稳睡去。
    天亮了,陶哓哓缓缓苏醒过来,她手指才动了动,刚睁开眼睛,祁亦言坐在旁边就醒了。
    他慌忙的摸她额头,松了口气,却没有放手,轻捧着她的脸说:“哓哓,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道歉,从小,祁云烟就告诉他,想要的东西,不存在得不到的道理,只要不择手段就行。可他从小,便看到,听到太多的龌龊和黑暗,沉迷于制作标本,定格它们死亡的那一刹那。逐渐开始无欲无求,直到见到一个女孩的照片,他偷听着她的故事,一点点沦陷。
    那感觉就像在国外灰蒙蒙的天空中,见到了蓝天白云暖阳,像嗑药一样,难耐难忘。他不再满足只能远远的听着,看着,于是便来到她旁边。
    当她又怕又好奇的接近时,他只是闻着那少女的馨香,便蠢蠢欲动。他想要她,无论如何都要。
    在畸形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建立起的三观就与他人不同。血缘?那又如何,他想要,要么得到牢牢的锁在她身边,要么就像他那些个标本一样,永远安静的陪着他。
    可怕的欲望,啃食着理智。可真尝过她的味道之后,他就这漩涡里越陷越深,他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情感,不舍,也贪恋更多。
    直到她亲口说,去哪里都会陪他,哪怕地狱。祁亦言心动了,第一次他除了掠夺以外,有了想守护的东西。因为喜欢,他也开始害怕,知道真相的陶哓哓会不会厌恶离开,那种恐惧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根根藤蔓,束缚着他。
    他生怕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想,毕竟陶哓哓那么单纯清澈的人,又怎会愿意和他一同沉沦。
    他曾经无谓的真相,就变得极其重要,去取报告那天,他打开纸袋的手都是颤抖的。还好,她跟陶堔,甚至陶染都没有关系,他是激动的,迫切的想要告诉她真相。
    可是,祁云烟出现了,告诉了他所有过去的事情。他想去找她,祁云烟没有直接阻止,只是淡淡说道:“你确定她也和你想象的一样?亦言,别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祁云烟对于人性的摆弄,可谓炉火纯青。他动摇了,他也想知道,她对他的爱究竟有多少?
    结果,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他疯了,着了魔一样,不顾她的感受,身上的疤痕,怀里颤抖害怕的姑娘,无声的控诉着他的罪行。
    祁亦言深吸了口气,他从未如此害怕,却只能忍住,不表露出来,小声的说:“哓哓,我母亲是骗你的,我们没有关系,你和你母亲也没有,你是被收养的,你看,这是亲子鉴定的报告,这是……”
    陶哓哓动了动手,他动作一顿,立刻停了声,看着她。
    陶哓哓低垂着头,小声的说:“祁亦言,我好饿,今天是不是除夕?”
    祁亦言松了口气,温柔的说:“好,你不是最喜欢吃校门口的海鲜粥吗?我去给你买。今天是除夕,说好的,一起看烟火。”
    陶哓哓扬起头,平静的点了下头,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祁亦言立刻扶着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拿着外套就慌张出门。
    桌子上还摆着一叠皱巴巴的纸,只是,陶哓哓看都没看,目光随着他慌乱的身影,一点点暗淡,原来冷静的祁亦言也有这样的一面。
    可是,她真的好累,翻身闭上眼眸,她故意支开他,是怕她真的控制不住流露出真正的心思。
    她爱他呀,但是好累,也好疲惫,祁亦言,再等等我,等我勇敢一点。
    时间如果可以倒流,祁亦言永远不会选择这一刻离开她身边。
    祁亦言走后,陶哓哓也睡得不安稳,隐隐听到外面的声响。
    她警觉的拉着被子,可才动,身子就疼得厉害,牵引着每一根神经。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牙起来,穿上外套,衣服是新的,很柔软,可那露出的青紫告诉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陶哓哓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是祁亦言,无论什么模样都能接受。他微笑,她心动;他吃醋,她窃喜;他失控,她亦心痛。
    祁亦言,究竟你还隐瞒着什么?
    门锁扭动,打断她的思绪,可还不及赶到门口,外面的人很迅速打开门,抓起她,捂住嘴。
    动作利落干净,才几秒的功夫,她手脚就被绑在旁边的椅子上,无法动弹。捆住她的两人西装革履,面容冷漠,动作算不上温柔,只是捆着她手脚的却只是绸带,没有伤到她,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她挣扎:“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