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舒雨也不意外有人会来说情,也想好了这件事该怎么办。
    舒雨的爽快,倒叫老管惊讶极了,还以为舒雨不会这么好说话呢。毕竟年轻气盛嘛,又是年纪轻轻赚了大钱的老板,心气多高都不奇怪。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难道是我老管的面子?
    典型中年男人的三大错觉,我在外头很有面子,我老婆很爱我,我感觉事业还可以再进一步。
    三个媒体人原本以为自己完了,之前太过自信,压根没想过会被对方察觉,更没想过会落到这个地步,连个口供都没串通好。警察一审,用商业间谍一吓,他们就直接招了。
    原以为这事不大,又没真的干成,不过就是未遂,而且法律里都不见得能找着对应的条款。当作商业纠纷,也有得争。
    结果事情一步一步朝着最坏的方向滑去,单位直接发出公文开除是第一击。第二击是对方律师找到律法里的敲诈条款来对应他们的案件,如果成立,按金额至少十年以上。
    蒋记者一夜白头,此时悔到肠子发青也晚了。夜深人静之时,也曾对着自己的脸皮直接呼巴掌,人家上怼美国议员候选人,直接干翻换人,中怼亚历山大,让他困在美国不得脱身,下怼郑升,已经被判入狱十年。
    凭什么,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是例外?
    理想往往是,我是龙傲天,天下都被我踩在脚下。
    现实往往是,谁都有可能是龙傲天,只有我不是。
    混了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好不容易有今天,结果被自己的一时糊涂给亲手断送,这当中的懊恨,又岂是语言能够形容的。
    就在这三个人日渐萎靡,短短几日便瘦得脱相的时候,终于有人赶来营救他们。还是同一个战线的战友靠得住啊,不管怎么说,总是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幸好,这个希望成真,朋友们积极联络之下,找到老管说和。
    最后得到一个,写下认罪书就能得到谅解书的结果,对方律师也不再死抠刑法上的敲诈,那么按一般商业纠纷来处理,可能就是训诫一番,罚点款就能走人。
    要是没有经历这些事之前,就算打死他们,也不可能写认罪书。一听就是让自己一辈子丢人的东西,而且永远有把柄留在别人手上。但现在,却是迫不及待的下笔,力图让对方满意,哪怕早一日出去也是好的。
    舒雨收到认罪书,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其实律师已经审查过,没到她手上之前,已经改过三版。
    “弄个相框挂起来,这是勋章。”舒雨当然是开玩笑,但确实也值得好好 。就算不是勋章,也是实打实的战绩。
    律师也很高兴,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所谓的可以靠到敲诈企业这条刑法上,说当然可以这么说,吓唬人嘛,谁不会。
    但法院会不会这么判,谁也没把握。
    就好比武/器,没有使用之前,才是最可怕的。真的开/枪,可能哑/火,也可能威力根本没有想像中那么大。
    当然,鲁建桥和那位“阿爸”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是实打实的触犯法律,不是硬靠也不是硬抠,就是明明白白的犯罪行为。
    所以不存在舒雨要不要和解,事实上,这起案子和舒雨有关的,只有那几个小姑娘由工厂代为照顾。别的,都是公诉人的事。
    老管的第二篇文章发出来,这次说的是五个小姑娘的经历,以及他们现在面临的困惑。
    “莉莉丝工厂有心想要帮助他们,但律师却认为,这可能是出力不讨好的举动。现在还在紧密磋商,读者朋友若有好的想法和建议,可以致电或写信到本报。”
    第一篇文章对于读者来说,更像是猎奇,外资企业,百万美金的悬赏,胆大包天的记者等等,都更像是故事,而不是事故。但几个小姑娘的经历,却是实打实的一石激起千层浪,让读者们沸腾起来。
    能够引起共鸣的,永远是生活,真实到不加任何修饰的,甚至有些丑陋的生活。
    黄会长已经磋商好了,直接让雨露基金的人飞到当地,盖一座带寄宿条件的小学,但要求就是,必须将小学辐射到的村庄里,所有的孩子送来读书,所有被“阿爸”送出去的孩子必须接回来,并且采用寄宿制。
    如果当地政府能做到,不仅盖小学,还选址盖一座职业技术学校。甚至于,还可以开一家罐头厂。
    放在一个省,再穷也看不上这点东西,放在一个市,也不过就是毛毛雨,但对于县城来说,不花钱只做事就有这等好事,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们付出的都是人力成本,而非经济成本,不仅能提升就业,还有免费的学校可以用,在当时来说,基本属于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完全不可能拒绝。
    至于罐头厂,也不是黄会长瞎说,燃犀所有上交的投资计划里,被批准的只有一个,就是一家菌菇类的罐头厂。当地别的不多,菌菇遍地都是,俗称你身边没有个把吃菇子中过毒的人,你就不是XX人,非常硬核。
    老管所在的报社,收到了无数的电话和信件,都是关心几个小姑娘后续生活的,有提出领养的,也有提出愿意捐钱给他们继续上学的。更多的则是表达了同情和担心,希望政府能有所作为,替孩子们找到一个最好的归宿。
    第三篇报道等了好几天才出现,读者们几乎是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