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国内信奉中国房价会降,美国信奉中国崩溃论,就像异卵双生的兄弟,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鼓起希望,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破灭。
    “正好有个小区建好了,虽然地方有点远,但价格比之前的低,我妈说让你看看,你要是看得上,咱们两家买在一起。”路晁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结果当然是看得上的,现在的房子没有节省空间的概念,更没有一梯多少户的拥挤。最正宗一梯两户的板楼,三房二厅一百四十平,两房两厅也有一百平,一共就这两个户型,一平米一千八百元。
    来看房的人很少,一千八百元一平等于是一套两房十八万,一套三房二十五万二千。
    都觉得便宜对吧,但现在的工资是多少,一个工人六七十块一个月,月入超过一百的都算高收入。所以对比收入来说,仍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舒雨看了一眼已经完工的小区,现在卖房的不是开发商,是属于国有性质的单位,还没跟香江的资本家学坏,没有期房的说法。
    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子,童叟无欺。
    “我来三套,一百四十平的。”一套她的名字,一套姐姐的名字,还有一套写许然的名字,算是还他的人情。
    “我也来三套,和她挨着的。”六套正好霸住三个楼层,路晁根本没有多看房子,他妈交待过了,舒雨买啥样的,他跟着买就对了。
    借售楼部的电话打给路英,路英转头几个电话打出去,很快售楼部有个领导模样的人出来接待他们。接待的目的不是别的,直接给他们打了个九折,房价瞬间变成一千六百二十块一平。
    “这几年物价飞涨,我妈说还是你有决断,我们两家的院子要是如今再买,没有三万根本拿不下来。”
    舒雨心想,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八十年代初和八十年代末的物价,就象是两个世界。特别是八八年价格闯关之后,物价飞涨,通膨严重。
    到了九十年代初,除了房价,很多商品的价格已经和后世相差无几。而就算房价,也上涨极快,九十年代初某些大城市的房价就敢涨到六千一平。
    但也因此泡沫破裂,又一度跌下来。所以后世许多人念念不忘房价下跌,也是有历史根据的,倒不能完全说是胡思乱想。
    回去的时候,舒雨去路家感谢路英,关系再好,该说的话也得说。
    路英不在意的摆手,“他们的房子本来就不好卖,买得起的嫌远,不嫌远的买不起。而且面积太大了,不打折等着烂手里吧,真要是卖得好,我找人也没用。”
    舒雅被购房合同和钥匙砸懵了,“你自己买就行了,给我买什么?”
    她有地方住就行了,要房子干什么?再说妹妹还在吴县给她买了一套,每个月的租金一分不少,都给她寄来当零花钱。
    “你给我忙活了一年,还能叫你做白工啊,拿着,这是资本家赏你的工钱。”舒雨不由分说,把合同和钥匙塞到姐姐怀里。
    高三一整年,都是姐姐在京城这边帮着制作礼服和戏服,还帮着给婚纱店穿坏的礼服修补,维持婚纱店的日常所需。
    她寄过来买材料的钱,姐姐还专门记帐,一分工钱都没要,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姐姐的付出。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些事,她也一定会给姐姐买套房子。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为他们是姐妹。
    “先把这事放到一边吧。”舒雅把合同和钥匙放到抽屉里锁好,出来后说道:“四套礼服已经做好了,明天你给他们拿去。”
    “他们可能不需要了。”舒雨嘴角微勾。
    “不需要?那前段时间还来催什么催。”舒雅说完,一拍脑门,“丽姐真打算转店啊。”
    生意这么好,一年几百万的利润,就这么转让出去,舒雅还以为丽姐说这些是想谈条件,没想到她准备玩真的。
    丽姐确实准备转店,已经接待了好几拔人,谈判都谈了好几轮。
    黄灵偷偷来了一趟,“你还记得那个石卫国吗?”
    舒雨真不记得了,不过经过黄灵的提醒,她还是想起来了,就是很早以前从天长地久离职的摄影师。还有一件别人不知道的事,她和路晁因为巧合,在饭馆听到过他的抱怨。
    “他也来看过店。”黄灵说道。
    “他有这么多钱?”这根本不可能嘛,整个京城,因为先机也好,因为婚纱的制作也好,天长地久无疑是领头羊。不可能出现一个生意更好的店,而他们不知道。
    而如果不是生意更好,石卫国又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我总觉得,丽姐和他的关系不一般。”黄灵头一次在背后说人坏话,说完脸都红了,又赶紧往回找补,“也是我自己瞎琢磨,可能是我想岔了。”
    不可能是黄灵想岔了,女人对这种事最为敏感,有时候就是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引发他们的直觉。
    “石卫国的手里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这一点黄灵很肯定,“他开的照相馆,生意不差,但也绝对赚不了很多钱。”
    “我知道了,我现在问你一句,店铺转让之后,你和丁妞愿意离职出来,跟我走吗?”
    “愿意,我肯定愿意,丁妞也愿意,就是离职的话,我们之前签过合同。”黄灵担心的就是 这一点,丁妞当初参加的培训课,是公司出的钱,当时签过五年的用工合同,提前离职,是要交化妆培训费的,一万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