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于多, 贵在精。她不愁没赚钱的机会,缺的是人品贵重,又对她足够信任和忠心的人。
    “合作嘛, 好合好散。”舒雨回家, 面对姐姐的询问, 笑的很甜。
    “如果不想好合, 那就别想好散。”还有一句被舒雨压在心底, 她不在意丽姐的心思,是人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前提是一切照规矩办事。
    丽姐是晚上来的, 带了一个大红包,非得塞给她, “知道你不缺钱,这不是规矩吗?你考上大学还不兴让我沾点文曲星的光啊。”
    接风是在外头的大酒店,丽姐开着一辆吉普车过来接他们, 除了舒家姐妹俩,还请了路英母子。饭店的档次很高,菜单上还有海鲜这些在当时很少见的菜肴。
    “路路学校有事,晚上就不过来了。”路英来的稍晚, 坐下时解释了一句。
    “没事没事,他去忙正事。”丽姐招手让饭店的服务员拿饮料,点名要最贵的。
    席间谈起丽姐开的车,她兴致勃勃。
    “车是借的,有间厂子穷的发不出工资,把车借给我,我一个月给他们三千块租赁费,他们高兴,我也划算。”
    “厉害。”舒雨竖起大拇指。
    左右逢源,将方方面面关系都处的十分融洽的丽姐,和三年前初来乍到被人欺负的外乡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相信现在就算有人出来为难她,不用找人帮忙,她自己也能搞定。
    “昨天真不好意思,进出口贸易部的一个副局长娶儿媳妇,非得让我去喝酒,不去都不行,实在是推不掉。”丽姐解释,比昨天的代话,又更详尽了一点。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客气。”舒雨举起一支玻璃瓶的可口可乐。
    “对对,我们可是老铁。”丽姐嘻嘻哈哈的说着新词,也举起可乐和舒雨碰了一下。
    说到婚纱店的经营,丽姐叹了口气,“说句良心话,这几年我一心扑在店里,一点自己的生活都没有。到这个年纪,我真的是太累了。”
    言语间,已经萌生退意。
    舒雨也好说话的很,“我们当时就说好了,我只负责制作礼服和提供一些建议,不管具体的工作,所有的管理都归你负责。如果你哪天不想干了,想把店转让出去,我们也没二话。”
    这都是写进合同的条款,既然当时敢写,舒雨现在就敢认。
    路英也跟着点头,“这件事你们决定就好,我也没话说。”
    丽姐笑的更开心了,到京城三年多的时间,身家暴增。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钱这么好赚。可是,谁会嫌钱多呢。她并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只是按合同条款来办事。合同条款里,就赋予了她转让的权利,大家都是签过字的。
    接风宴宾主尽欢,舒雨和舒雅被丽姐用车送到胡同口。
    走进胡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舒雅忽然问妹妹,“你们这算高手过招,无招胜有招吗?”
    “哟,你看出什么来了?”舒雨笑着调侃姐姐。
    “切,我看你笑的这么……咳咳,我是说,笑的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就知道有问题。”
    “这叫优雅。”舒雨纠正姐姐。
    舒雅翻着白眼瞥过来,“我可是专业人士,你这叫优雅吗?别逼我说实话,这明明就叫虚伪。”
    胡同里,有个人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在裤兜里,随随便便那么一站,却让走过的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姐妹俩不可避免的要经过这个人的身边,几乎同时抬头看过去,舒雨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舒雅看了一眼路晁,又看了一眼妹妹,嫌弃道:“又不是久别重逢,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明明白天才见过,一顿饭的功夫不见,一个要出来等,一个笑的跟花一样,受不了,真受不了。
    舒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笑,有点好笑的摸摸脸颊,所以这算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吗?原来,发自内心的情绪是根本控制不住的啊。
    舒雅耸了耸肩膀,然后拿出钥匙在手里抛了两下,对妹妹说道:“我先回去,你不许太晚回来。”
    又斜眼冲着路晁道:“可别太晚啊。”
    “咳咳,我们是约好了去路口接许然的电话。”路晁迎过来,脸色不自然的解释道。
    “哦。”舒雅拖长了音调,我信你个鬼。
    “你学校的事办完了。”舒雨拉了一把路晁,两个人转身去路口。
    惹得舒雅直摇头,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
    “办好了,其实就是实习的事。”过完暑假,路晁便是大四,最后一年实习加准备毕业论文,所以这几天正在联系实习单位。
    路口的公共电话亭准时响起铃声,舒雨接起来,“许然吗?”
    接上头就好办了,从美国寄一封信过来,飘洋过海的时间根本没个谱,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事。真有事,还得电话联系。
    “小雨你总算来了,你来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考试那几天,我打个电话过来,动不动被他吼。”
    许然在电话那头撒娇,电话这头,大夏天的,舒雨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又忍不住的闷笑。
    别看许然每次打电话过来,都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亢奋,那是因为,他在美国除了姑太太,没人能跟他说中文。
    想说家乡话,想开玩笑,就只能等着和家乡人联系的时候,一气说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