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清姿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杯子,表情若有所思,“你说,这过期了的毒药,是更毒了呢,还是没毒了呢?”
    男人拿着杯子的手一颤,嘴角也跟着抽了抽。
    抬眸,顾清姿对他笑得温柔似水,完全不像在威胁。
    宋屿深吸了口气,放好杯子,郑重其事道:“老婆放心,这件事不用你出面,我来处理。”
    顾清姿满意地点点头。
    可后来她还是跟着去了,怕宋屿这个谦谦君子,搞不定何太太的胡搅蛮缠。
    其实宋屿哪里是什么谦谦君子。
    顾清姿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凡事都护着他了。
    好不容易被医护人员安抚下来的何太太在VIP病房里哭天喊地,说自己快死了,医生要给她检查又不让近身,只一个劲嚷嚷自己怎么这么命苦,连一个刚过门的儿媳妇都敢欺负她。
    顾清姿站在门外听着,十分认真地翻了个白眼。
    医生表情为难地对宋屿说:“宋少,夫人一直不让我们检查,又联系不上宋董事长,我们只好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宋屿淡淡地睨他一眼,“我进去看看。”
    “好的。”
    何太太听见门响的声音,更放开了嗓门嚎哭,听得顾清姿头皮一麻。
    宋屿牵着她的手走过去,站在沙发前,望向那个一身名牌的中年女人。
    何太太抬眸见是他们,瞬间停止了哭声,抹了抹脸上的泪,不悦道:“怎么是你们?”
    宋屿单手插兜,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然呢,您以为是谁?”
    何太太神色慌张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宋屿别过脸,轻嗤了声,“我爸今天有重要会议,不会开机。”
    “那你们来干什么!”何太太警惕地瞪向顾清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又想使坏是不是?”
    “老公你听听。”顾清姿满脸委屈,晃了晃宋屿的胳膊,语气娇软得不行,“我不就是不小心把糖放成了盐么,她居然冤枉我……”
    “没事,我相信你。”宋屿侧身亲了亲她的手,“毕竟我老婆连煮饭要放水都不知道。”
    “她就是故意的!”何太太抬手指着她喊道,“小屿,你不要被她骗了,这个女人厉害得很,她就会当着你的面装可怜,我和余太太今天都被她——”
    “何太太。”宋屿捏住她手腕,用力压了下去,嗓音冰凉,“我不喜欢有人这样指着我老婆说话。”
    “你——”何太太气红了眼睛,“你们串通好的是不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
    “现在才知道吗?晚了。”宋屿侧过身望向医生,“给她安排全身检查。”
    “我不检查!”何太太尖声道,“董事长不来,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我看您这样子……”宋屿勾了勾唇,“生龙活虎中气十足的,不像身体不舒服啊。”
    何太太立刻眉心一皱,捂着肚子嚎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老公不在,你们就这么欺负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清姿:“……”
    这话该她说才对吧?
    何太太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比起一般大户人家的太太,多了几分风尘气,哭起来楚楚可怜中带着勾人的妖娆,是挺容易让男人把持不住,也怪不得当初的宋义明在石榴裙下犯了错。
    然而宋屿不是宋义明,他神色刻薄地俯下身,在她耳旁低声开口:“别以为你弟弟在A城干的那些勾当没人知道,如果你还想保住你儿子,最好听我的话。”
    抽泣声戛然而止,何太太惊恐地瞪大眼睛。
    宋屿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却不打算与她再废话一句。
    他站直身子,淡淡地睨了眼医生,语气强势不容反抗:“带走。”
    何太太还是被医生护士给架走了,整个人失魂落魄,面如土色。
    走廊里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可怜何太太无依无靠被人欺负。虽然记者全被清了出去,却还有人拿着手机录视频。
    宋屿没理他们,和顾清姿在病房里等检查结果,不然让这件事就这么传开,何太太真成受害者了。
    “她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啊?”顾清姿好奇地问。
    “想知道吗?”宋屿站在窗前,侧头望着她笑,“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哦。”
    顾清姿撇嘴,“算了,我才不想掺和你们家那些破事儿。”
    宋屿转过身,一只手从兜里拿了出来,轻轻捏住她下巴,低沉开口:“宋太太。”
    顾清姿眼皮颤了颤,“嗯?”
    “我不会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到你。”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不过希望你时刻都记得,你是我的人。我们,是一家人,嗯?”
    一家人……
    嫁给他这么久,第一次听见他如此郑重地对她说,我们是一家人。
    顾清姿眼眶一阵发热,垂下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感动得不行的模样,故作轻松道:“谁是你的人了,想得美。”
    “姐姐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他俯身贴近她的耳朵,“还说不是我的人?”
    顾清姿脸一烫,凉飕飕地扯了扯唇:“大白天的,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宋屿勾住她的腰,把人搂了过来,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抚摸,“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