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弯腰将她扶起来,“惜儿,我先送你回去,你别着急,我一定会将兜兜找回来。”
    雪惜没有再排斥他的怀抱,她知道她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只是她心里真很难受。兜兜的今天是她一手造成的,若是她没有回来,若是他们没有再相遇,若是他们没有再选择在一起,舒雅不会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兜兜身上,所以是她的错,是她不知足造成的。
    池斯年搂着她上了车,陈北开车,雪惜靠在他怀里不停落泪,泪水打湿了他胸前大部分衣襟,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疼痛难言。
    兜兜鲜活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她娇笑着喊“拔拔,拔拔……”,那么可爱,那么乖巧,如果她真的化作了那一摊鲜血,他怎么能面对?
    舒雅,为什么你这么残忍?为什么你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雪惜挺过了刚才那股由心而生的绝望,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池斯年,他亦是满眼泪水。她知道,兜兜失踪,他的痛苦与自责不比她少,可是刚才她还那样骂他,她想着想着,眼泪又滚落下来,她哽咽道:“斯年,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池斯年眼睛一眨,眼泪滚了下来,他将她搂在怀里,不让她看见他脆弱的眼泪,“惜儿,我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我再一次失信于你,你打我骂我,我都能承受,但是不要再说离婚或分手的话,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雪惜亦知道,他们经历了多少坎坷才走到了今天,她虽然只是一时气话,但是亦伤到了他。天知道,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他。
    “惜儿,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池斯年吸了口气,连肺里都是痛,如果化验结果出来,证实那些血是兜兜的,他们该怎么办?惜儿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雪惜趴在他怀里,哀声恸哭起来,她宁愿舒雅的目标是她,像三年前一样绑架她,在她头上悬铁球,她也不愿意兜兜受到任何伤害,“斯年,兜兜现在一定很害怕,她会不会哭,会不会找妈妈?小吉他会保护她吧,他那么疼她,一定会保护她的,对不对?”
    之前从监控里看到,小吉他是自愿跟舒雅走的,那么舒雅就算要对兜兜下手,小吉他也会保护她吧。
    “嗯,小吉他是哥哥,他会保护兜兜的,所以你别胡思乱想,兜兜不会有事的。”
    即使两人这样互相安慰对方,但是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未减。他们回到芙蓉小区,苏东宁正等在楼下,看见他们下车,没有看到兜兜,他二话不说,一拳头朝池斯年砸去,池斯年找了一夜,已心力交瘁,苏东宁这一拳,打得他一个趄趔,跌坐在地。
    苏东宁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冲过去骑在池斯年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他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道:“你TMD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会给我姐幸福,会保护兜兜不受到伤害,为什么兜兜还会不见?为什么你还让那个死女人有机会伤害她们母女?”
    池斯年没有还手,他知道他该被打,他连辨解一句都没有,或许只有身体上的痛,才能减轻心里的痛与无能为力。
    雪惜大叫一声,连忙过去抱着苏东宁,“东宁,你别打了。”
    “姐,你让开,我打死他,免得他再来祸害你们。”苏东宁被姐姐抱住,生怕伤了她,不敢用力挣。刚才看到姐姐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种感觉,姐姐现在比纸还脆弱,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雪惜哭着大喊:“你打死他有什么用?兜兜会回来吗?东宁,冷静点,不要让我在面临兜兜有可能已被杀害的痛苦里,再承受丧夫之痛。”
    苏东宁忽然就住了手,他心疼地看着雪惜,将姐姐抱在怀里,“姐,是我没用,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雪惜失声痛哭起来,苏东宁将她抱起来,向公寓走去。池斯年从地上爬起来,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惜儿有东宁陪着,他放心了,而现在,他要去找兜兜,就算掘地三尺,他要也将人找回来。
    ………………
    兜兜与小吉他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回海城,杨若兰得到消息时,她急火攻心,拿着手机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去。
    白年吓得不轻,连忙扶住她,见她脸青面黑,双眼紧闭,他连忙掐她人中。过了好一会儿,杨若兰才幽幽转醒。她刚能发出点声音,就痛哭起来。
    白年连忙抱起她将她放在沙发上,焦急问道:“若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若兰抽抽噎噎将小吉他与兜兜失踪的消息说给他听,白年也颇为震惊,他连忙拿出手机,给他认识的省城公安局局长打电话,让他们势必要尽快查到孩子的下落。
    安排好一切,白年站起来,“若兰,别哭了,现在哭也无际于事,我去给你收拾几件衣服,我们去省城,现在那两孩子肯定也着急上火,我们过去照应一下。”
    白年心里虽然担心,但是他还算冷静。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他转身进房间去给杨若兰收拾衣服。
    杨若兰心知出了这事,斯年跟雪惜会有多着急,她也顾不上哭了,连忙跟着白年进了卧室,看见白年镇定自如的从衣柜里取衣服,还去抽屉里拿她的贴身之物,她脸一红,连忙走过去,“我自己来。”
    白年将她按坐在床上,“你坐着休息,刚刚才晕过去,别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