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将要与他订婚的人是他心里惦着的那个人,他会多么幸福?但是现在,他知道为了让她幸福,他必须幸福,就算装也要装作很幸福。
    就这样吧,将她藏在心里最深处缅怀,然后过着他自以为幸福的日子,就这样自欺欺人的过一辈子。
    宋璃将二楼的新房重新清点了一下,看有没有少什么,订了婚,厉家珍就要住在宋家,然后再择吉日迎娶入门。
    宋璃很满意这个儿媳妇,有大家闺秀的涵养,也有小家碧玉的羞涩,而且她的身世背景与宋家也是旗鼓相当的。
    宋璃没想到自己有生以来还能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媳妇,她常常跟宋清波念叨,让他订婚后对厉家珍热情一点,温柔一点,别把人家姑娘给得罪了。
    宋清波听着母亲的念叨,他却神游天外。宋璃恨铁不成钢,又不忍强迫他,她只有一个要求,宋清波订婚以后,赶紧给她生个孙子来抱抱,一次生俩最好。
    当年她忙着事业,只生了宋清波一个孩子,她一直很后悔,宋家人丁不旺,等到下一代,要支撑家族事业,会更辛苦。
    第612章  落水的人
    所以当时宋清波要在海城扎根,她才会拼死也不同意。  明天就要办喜事了,宋衍生也出了院,医生说只要不过于激动,他能够支撑到订婚典礼结束。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家里喜气洋洋的,宋衍生的精神很好。
    以前经常板着的脸上有了笑容,他看着越发沉默寡言的宋清波,朝宋璃摇了摇头,宋璃蓦然收声。儿子又神游天外了,她叹了一声,说去楼上检查一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将客厅让给了两父子。
    宋璃一走,宋衍生轻叹了一声,“清波,以前,我纵容你去寻找你的幸福,哪怕你不想接手家族企业,我也让你妈妈不要干涉你。但是现在,爸妈都老了,你妈鬓边的白发眼见着越来越密了,你还忍心让我们为你操心吗?”
    “爸!”宋清波抬头望着父亲,因为治疗,宋衍生仿佛苍老了十岁,再不是从前那个精干的宋省委书记。
    “有些事情有些人,要学着放下,你放不下,就会痛苦一辈子。厉家那孩子看着挺好的,虽是豪门出身,但是不摆架子,也能亲近人,结婚后,你好好待她,日子就是这样过的,过着过着,就会过出感情来。”宋衍生语重心长道。
    宋清波低下头,有个问题他一直纠结于心,他犹豫着该怎么问,“爸,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你问吧。”宋衍生坦然地望着他。
    宋清波握了握拳,他看着父亲,这些年父母恩爱的情形在眼前浮现,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爸,我知道了,既然决定娶她,我会对她好,像您对妈妈一样。”
    宋衍生放心了,“好孩子,人这一生,会经历太多的事,你现在遇到的,只是你生命里的第一个抉择,今后你还会遇到很多的抉择。无论有多难,你要记住一点,无法跟着心走的时候,就屈服于现实吧,那样你会活得轻松一点,潇洒一点。”
    宋衍生知道他没有问出的问题是什么,如果他问,他会答,只是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心里的答案了。
    ………………
    3月18日,良辰吉日,宋厉两家订婚典礼在皇家酒店举行,省城军政商界名流皆在邀请中,可见这场订婚典礼的隆重。
    宋厉两家联姻,一扫近来省城的乌烟瘴气,添了些喜庆。
    一切准备就绪,车队从宋家大宅浩浩荡荡的开往厉家,迎亲队伍里几乎包含了A市九成的名媛们争相追逐、炙手可热的公子哥,车队堪比一场豪华车展,领头那辆纪念版黄金超跑更是博人眼球。
    嘉宾不算多,但贵在个个身份显赫,全都是军政商界的巨头,好几位还是派人私人飞机去接。这场订婚典礼看似低调,但所用的东西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为了显示两家结亲的诚意,一场订婚典礼办下来,都耗费了几千万。
    商谈订婚典礼的时间很充足,所以准新娘的礼服全是特别定制,一款顶级手工缝制婚纱至少要耗费几十个裁缝好几个月的时间,连准新娘的首饰都是全球仅限一套,如此奢华而隆重的婚礼,足以让人看出宋厉两家对这场联姻的看重。
    更别说订婚典礼的细节,在政府提倡节俭的风头上,所有东西都重精不重多。比如豪华车队,养眼的伴郎伴娘团,甚至每桌宴席的标准,那都是说出去能吓人一跳的价码。
    车队横穿半座城,驶进了厉家,一群人簇拥着新郎向厉家珍的房间走去,没有一般迎亲时会受到的阻碍,宋清波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厉家珍的房间,厉家珍穿着特别定制的婚纱,她坐在床边,双眸半掩,粉颊含羞。
    大家嬉笑着起哄,厉家珍俏丽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了,她羞得头也抬不起来,宋清波走过去,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风/流倜傥,他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一手握住她的纤足,一手握住白色高跟鞋,然后将她的脚套进去。
    众人又跟着起哄,说新郎疼爱新娘子什么的。
    宋清波一系列动作做得丝毫不扭捏,他站起来,倾身将她拦腰抱起来,有人喊道:“新娘出嫁了。”楼下鞭炮声声。厉家珍依偎在宋清波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男人灼热的呼吸从头顶传来,她羞且怯。
    下了楼,宋清波抱着她坐进跑车里,她一抬头,不经意看到人群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唇边的甜笑僵住了,眉眼间皆是仓皇与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