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也知道他回英国了?”雪惜愣愣道,原来他回英国的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是啊,他走的时候上来找过你,但是没人知道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他给你打电话了,这么说你不知道他回英国了?”安小离说。
    雪惜沮丧地垂下头,“我今天忘记带手机出门了,他真的上来找我了?”
    “我骗你干嘛?”安小离瞪了她一眼,她连她的话都不相信了,太让她郁闷了。
    雪惜连忙站起来,又因为起得太急,她眼前一黑,她身体晃了晃,安小离连忙扶住她,“雪惜,你脸色很不好,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去给他打电话。”雪惜待眼前恢复正常了,她才疾步向办公室走去。池斯年一定不会抛弃她的,也不会抛弃他们的兜兜。这只是一个巧合,她不能胡思乱想。
    “喂,你糊涂了,他现在在飞机上,你怎么给他打电话?”安小离追出去,雪惜突然顿住,是啊,他现在在飞机上,就算她打电话过去,也打不通。
    “我忘记了。”雪惜憨憨的笑起来。
    安小离看着这样的她,忽然道:“雪惜,嫁给他很辛苦对不对?有个虎视眈眈的前女友随时搞破坏,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拖后腿,你现在后悔了吗?”
    雪惜眼前一热,她知道安小离是关心她,没有恶意,她摇了摇头,“我不后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小离,可能你们都会觉得我疯了,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爱他。”
    “如果你们之间的痛苦多过于幸福了,你还会继续爱他吗?”
    “会!”雪惜斩钉截铁道,以前是为了她自己,现在是为了兜兜。
    与此同时,舒雅得到消息,已经订了明天最早的班机,准备飞往英国。
    英国。
    池斯年匆匆走出机场,司机已经在机场外等候多时,见到池斯年出来,他恭敬地打开车后门,池斯年矮身坐进去,他合上车门,小跑回驾驶座,坐进去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渐渐驶离机场,司机说:“池总,新婚快乐!池太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池斯年想到雪惜,唇边微微翘起,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他嘴角沉了下来,“事发突然,我没有找到她,小吉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妙,大腿被冰球棍打成粉碎性骨折,失血过来,还昏迷不醒。”司机神情也凝重下来,车厢里一时沉默了。池斯年没有再说话,他偏头看着窗外,良久之后,他问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会出现败血症一系列的并发症。”司机说完,透过后视镜看了池斯年一眼,池斯年没有太多表情,他一时噤若寒蝉。
    一直到医院,池斯年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车停在医院门口,他没有等司机来开车门,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快步来到手术室外面,杨若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佝偻着背,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她低垂着头,看着地面的花格子地砖,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灰扑扑的皮鞋。
    她顺着那双皮鞋仰头看上去,就看到池斯年出现在她面前,她隐忍多时的眼泪哗啦啦倾盆而下,她自责道:“煊儿,妈妈对不起你,我没有看好小吉他。”
    池斯年拥着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肩,让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妈妈,不怪您,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您别自责。”
    杨若兰抹着眼泪,她接到学校的通知时,小吉他已经被送来医院了,她在手术室外守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等到他出来。听随行的老师说,一位同学正挥着冰球棍,小吉他忽然冲过去,导致冰球棍打在了他的大腿上,当时血流如注,怎么都止不住。
    “怎么办?这么久了小吉他都没有出来,他会不会有事?”杨若兰担忧道,小吉他是她一手带大的,他若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会活不下去。
    “妈妈,我们再耐心等一等,别着急,小吉他不会有事的。”池斯年将母亲扶回椅子上坐好,他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焦急不已。
    他就算再着急,也不敢表露出来,妈妈已经快崩溃了,如果他再着急,只怕她心里难以承受。杨若兰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才想起怎么池斯年一个人来了,“惜儿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听到小吉他出事,就让秘书订了最近的航班,来不及找到她,我就一个人先过来了。”池斯年说。
    杨若兰皱了皱眉头,“煊儿,你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妈妈本不想多说,但是你还是要掌握一下这个度。再怎么说,小吉他是你跟舒雅的孩子,你这样不说一句就走,你让惜儿怎么想?”
    “妈妈,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报平安。”
    “唉,我也是急糊涂了,不应该这么十万火急的把你叫回来。”杨若兰自责道,不管怎么说,小吉他是煊儿跟舒雅的孩子,煊儿为了小吉他匆匆赶来,来不及告诉雪惜就赶了过来,就算她再大度,心里难免也会不舒服。
    有时候夫妻间的矛盾,就是从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事情累积起来的。
    “你赶紧给她打电话,别让她担心。”杨若兰催促他。
    池斯年抬腕看表,此刻中国已经是午夜,他迟疑了一下,“她可能已经睡下了,等那边天亮了我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