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东西放在沙发上,也没有心情去打量屋子里的装饰。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紧紧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她就能找到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她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
    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她心里一震,难道是苏东宁?她连忙接起来,“喂,是东宁吗?你在哪里,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休学,为什么不好好上课?”
    对方静默了几秒,就在雪惜快要发飙时,那边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苏小姐,你好,我是顾远兮。”
    雪惜一愣,“顾先生,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老板醒了,他要见你。”
    短短几个字,却让雪惜的心跳瞬间乱了,她勉强平静下来,“他醒了就好,我明天还要参加婚礼,就不去看他了,顾先生,麻烦你代我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苏小姐!”察觉到她要挂电话,顾远兮着急地喊了一声,“苏小姐,老板已经猜到你不会去看他,他让我给你送样东西来,请你下楼一趟,我在楼下等你。”
    雪惜愣了一下,顾远兮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她来不及细想,道:“顾先生,烦请你转告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我……”
    “苏小姐,老板拼死救你,你不能照顾到他康复就罢了,难道你连他的心意都要拒之门外吗?”顾远兮打断她的话,语气有几分严厉。
    雪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好,我下去。”
    走出公寓,雪惜看见顾远兮正倚在车门上,她踌躇了一下,慢腾腾走过去,“顾先生,池……”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顾远兮直接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打断她的话,“苏小姐,这是老板叫我给你的,他说,祝你新婚快乐。”
    心突然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又麻又痛,她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雪惜接过纸袋,那是他昨晚买给她的礼服,没想到他重伤在床,还记得叫人送过来,“谢谢。”
    “苏小姐,再见!”顾远兮看了一眼后车窗,转身上车。
    “再见!”雪惜目送顾远兮上车,车子在她眼前缓缓驶离。恍惚中,她看见后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再定睛一看,真的是他!她心底一震,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拔腿追了上去。
    刚才告诫自己的话都成了虚言,她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她只想再看他一眼,只要确定他安然无恙,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无论她多么拼命的追逐,车子还是汇入车流转瞬消失在她眼前。
    她拼命地跑,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她再也跑不动了,喘着粗气停下来。她看着前方川流不息地车辆,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既是无缘,又何苦纠缠,苏雪惜你乖,回去吧!
    第68章  无缘
    帝豪酒店。  结婚进行曲响起时,乔少桓牵着苏雪惜的手向台上走去。雪惜偏头看他,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张苍白的俊脸。
    昨夜,他的脸已经整整困扰了她一夜,她越是不让自己想,那张脸就越要在她眼前晃动,怎么也挥之不去。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又飘了,她连忙眨了眨眼睛,眼前又变成了乔少桓的脸,她惊出一身冷汗。不要再想他了,苏雪惜,专心点,这是你今生唯一的婚礼。
    “雪惜,我是你堂姐啊,嗨,嗨,嗨!我在这里,看到我没有?”恍惚间,雪惜听见有人叫她,她迷茫地看过去,一下子看见了好多熟悉的面孔,妈妈与苏家的众亲戚。正对她挥手的,是她的堂姐。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她并没有通知他们,他们怎么会来?她转头看向另一边,乔震威夫妇坐在那里,他也正看着她。他眼里含着温和的笑,却让她莫名心惊。他答应过她,永远不会让妈妈知道她为了钱嫁进乔家的事,他为什么要食言?
    难道是看出她跟池斯年之间的不对劲,所以要拿妈妈来牵制她,不给乔家丢脸?
    她苦笑一声,他又何必煞费苦心枉做小人。就算她不爱乔少桓,她也不会在婚礼上做出影响乔家名声的事来。
    两人终于走到牧师面前,牧师给予最深的祝福:“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乔少桓和苏雪惜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因此,不可随意进入,而要恭敬、严肃。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段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或永远保持缄默。”
    现场很安静。
    牧师满意地点点头,他面向苏雪惜:“苏雪惜小姐……”
    雪惜看着牧师的嘴一张一合,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许多事在眼前闪过,乔震威的用心以及池斯年奋不顾身救她的情景。眼泪刹那间涌进眼眶,她闭上眼睛,在心里轻轻地说,池斯年,再见!
    牧师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连身边的乔少桓都着急起来。雪惜睁开眼睛,眼里的痛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更坚韧的光芒,“我愿……”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转过身去,心跳猛地一窒,她惊愕地看着来人,一时分不清他是真实的,还是她又出现了幻觉。
    池斯年穿着医院的病服,被顾远兮扶着站在大门中央,他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他狠狠推开顾远兮的手,摇摇晃晃地向台上走去,目光深深地望进雪惜的眼睛里,仿佛全世界只有她是唯一的存在,他轻声却坚定的说:“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