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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夙愿1

  陆湜眼中冒火,盯着悦人拉起燕尧的手:悦人手牵路简还正常,拉着燕尧算怎么回事。崇予生怕出事,走到悦人和燕尧之间,冲断二人牵连的手。他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悦人收回手,伸出手掌对崇予道:“这是一个小法术,可以抚平人的内心,就是需要掌心对掌心,你要试试吗?”
  崇予赞叹:“听起来不错,你又创了新的术法?”
  悦人摇头,道:“不是我创的,是路简创的。”
  听到这话,燕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湜还惦记着伏念山,问道:“伏念山还会继续暴动吗?”
  悦人道:“不会,山体暴动其实是伏念山在哭泣。结界恢复,伏念山以为一切恢复如初,也会安静下来。”
  路简向远处眺望,没有看到比伏念山更高的山,疑惑道:“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意识到,伏念山移动了多天,他们显然已经不再当初的地方。
  崇予看向悦人,像是笃定她会知道。果然,伏念观挡住了一切可以参考的景物,她依旧知道:“在平城。”
  崇予恰好有事要去到平城,生怕错过,也不多说便道别离开。
  而他们这边则是等到悦人睡着后,才下了山。然而这中间有耽搁了几个时辰,让他们错过平城,在几十里外的旭家庄落脚。
  他们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出来拦住他们,道:“道长,可算来了,老爷等候多时了,快跟小的来吧。”
  几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样子是将他们错认成了什么人。
  路简刚要出言提醒,悦人先一步行动,对家仆道:“有劳了。”然后一脸平静的跟着进去了。
  进入庄内,几人沉默不语,跟着家仆进入待客的厅堂。厅堂内正坐着一人,像是等了许久,听到动静,立刻向门口走来。
  “道长,你们可算来了……”
  那人看清他们几人后,神色一愣,停住脚步,疑惑道:“你们是?”
  那人不认得路简,路简可认得他——那人就是几月前去渡缘镇求医的旭英。旭家庄的旭跟旭英的旭,是同一个字。
  还未等路简开口,旭英又一副了然的模样,道:“小师父是业明道长派来的吧?失礼了,实在是贵派能人异士众多,上次短促详见我没能完全记。请问小师父怎么称呼。”
  听到业明,路简脸色沉了沉,看来映真之前来过此处。之前的家仆和旭英,应该根据着装将他错认成了伏念观的其他人。
  路简如实回答:“旭公子,我是陆简。”
  旭英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不像是刚听说过,应该是来自更久之前的记忆。这么往前以追溯,脑海中出现一张带着稚气的少年面孔。
  他诧异道:“路道长,你怎么……”
  他从头到脚细细端详起路简。路简现在完全是一副成年人的俊朗,面部轮廓硬朗冷厉,若不是眉眼中的暖意,简直就跟一旁的陆湜一模一样!
  路简还没想好要如何解释,旭英先反应过来:“到底是少年人,一天一个变化。”
  旭英并不知他真实年岁,将路简身上的变化归结为猛烈的成长。
  他转头看向路简身后的几人,问道:“这几位是?”
  “陆湜、悦人、燕尧。”路简怕解释起来麻烦,一一介绍了名字,又接着刚才的话问道:“旭公子,我刚刚听你提到业明师叔,你找他有什么事?”
  旭英道:“这么说业明道长果然跟路道长是同一师门的。太好……”
  旭英的“了”字还没说出来,便被人打断:“老爷,业明道长来了。”
  接着几个穿着与路简相似道袍的人进来。为首的两个衣着款式繁复,显然与旁人身份不同,正式业明和映真。
  业明开口道:“旭老板找我们?”
  旭英道:“是,道长上次走了之后,内子又开始噩梦连连,不知是否跟阿花有关。”
  路简一听“阿花”,想起映真对妖怪的憎恶,心都提了起来,插嘴道:“阿花怎么了?”
  二人这才看到一旁的路简和他身旁的陆湜。他们没认出路简,但看到陆湜那张冷脸,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业明到底是长辈,冷哼道:“阿花?原来旭老板说的人就是你!你到底是何人,竟然穿着我门派的服饰,冒充我门派的人,还将妖邪赠与普通人家,是何居心?”
  路简也不掩饰,道:“我是路简。所以,你到底把花爷怎么了?”
  业明同旭英一样,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仍有些怀疑:“你是路简?你怎么变成这样?”
  路简没心情同他探讨自己的外貌,有重复一遍:“你到底把花爷怎么了?”
  业明听到“花爷”的称呼,讥笑道:“原来阿花就是当年的花爷,真是走运。阿花,当然是被我处理了。”
  “什么?”路简进来后,没有感受到半分妖气。他心头漫起强烈的不安,神奇都不免多了几分戾气。
  突然路简感觉他的手腕一凉,转头看见燕尧正拉着他,低声提醒他冷静。
  燕尧并不会术法,也学不来路简那掌心相对安抚人心的法术,但他知道自己身体是凉的,他觉得路简需要冷静。
  路简意识到自己没控制住杀意,静心凝神深呼吸几次,收敛了戾气。
  旭英感受到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站出来说:“路道长别急,阿花没事。”
  路简一见到映真就烦躁,语气也不免提了两份,十分不耐:“到底是怎么回事?”
  旭英和瑾儿将阿花接回来后,瑾儿确实不再做噩梦,胎息也渐渐稳定。就在昨日,业明突然上门求见,说宅内妖气环绕,恐有妖邪作孽,非要进门除妖。
  因为他们一行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与路简相似,旭英也就没有怀疑,任由他们作为。
  谁知他们竟然认定花爷是妖,非要将花爷铲除。旭英坚持阿花是一位高人所赠,不愿让他们动手。最后僵持不下,业明便想了个办法,困住花爷,不让他作恶。
  业明带着一众弟子离开当天,瑾儿又开始做噩梦。这次的噩梦比之前的更恐怖,她梦见一个人满脸是血,站在她面前,吓得尖叫惊醒。
  旭英看情况不对,也没耽搁,天一亮,便差人去找映真一行人。碰巧其中一位家仆,在门口遇见了路简,看衣着一位是业明一行人,将他们带回来。
  路简早就知道业明的德行,他直观捉妖,至于妖的本性如何,一概不论。
  路简道:“能带我去找下花爷吗?”
  旭英刚要说好,业明厉声质问路简:“你为何执迷不悟,与妖邪为伍?”
  路简懒得跟他争论,又不好在人家家里跟他打起来。
  一旁闭目凝神的的悦人突然睁眼,道:“你觉得,没人带路,我就不知道阿花在哪?”
  她转头对旭英道:“失礼了。”
  映真以为她就要出门去找,刚要阻止。谁知悦人只是轻轻一挥手,一团脏兮兮的生物便出现在了她脚边。花爷侧卧在地上,身上缠绕着绿色的植物,四肢朝前,看上去奄奄一息。脖子上套着一根拇指粗的绳索,绳索表面写满了咒文。绳索的另一头凭空悬着,突兀地消失在空气里。
  下一秒,绳索突然动了起来,花爷被往后拖了一点。
  路简立刻看出来,那时九曲连环索,是专门用来困妖怪的。这绳索一般无法用蛮力破开,想要解开,就要想解九连环一样,一个圈一个圈打开。
  九连环的麻烦之处在于,想要打开后一个圈,需要先套上前一个圈,一环套一环,不难,但很麻烦。
  一个普通的九连环,如果因为走神套晕了,不知道自己弄到了哪一步,到不了重头再来。但是连环索可不一样,解开的时候,只要错一步,绳索立刻收紧,将猎物生生绞死。
  这还不是最险恶的,九曲连环索一般会配合着一个杀阵,猎物不解开绳索就会被慢慢拖入杀阵中。
  好个业明,明明答应了旭英不杀花爷,竟然使出这种阴险的招数。
  路简二话不说,就要上前解索。
  业明了解路简,生怕他真的讲连环索弄开,递给映真一个颜色。映真当即明了,一步迈出,挡在路简身前。
  “师弟,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妖邪与师门做对?”
  路简忍无可忍:“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花爷来到旭家庄数日,从未害人,你怎能断定他是妖邪。”
  映真指着趴在地上的花爷,“路简,你看看这猫妖身上缠绕的植物是什么?”
  “哺邪草。”
  路简一眼就认出来了,上次见到花爷,他的稀疏的毛发中就隐藏着一点绿色。
  映真道:“哺邪草活人种死人收,而它显然还活着,你可想过为何?”
  路简跟映真从小就不对付,语气十分不耐:“为何?”
  映真对一些失传的邪术颇有研究,解释道:“哺邪草以人体血液中致病六邪为养分,本应让被寄生者健康长寿。可这种植物偏偏寄生在活体血管中,最后会堵塞血脉,甚至使血脉爆裂,进而导致被寄生者死亡。然而有书记载,哺邪草并一定要在体内生长。只要有血液维持,体内和体外,也无甚差别。如果成熟的哺邪草,与活体的血脉连接,构成脉络一部分,就可以由寄生转为共生,净化血液,延续生命了。只是代价,会变成半株植物。”
  映真顿了顿,道:“不用我说,你也改明白。为了续命变成半株植物,这只猫妖显然居心叵测。”
  路简自然不相信业明的说辞,执意上前却被一股力量弹开,他一时没防备,险些被掀倒在地。
  业明讥讽一笑,看来早有准备!绳索上的应该还有其他的咒术结界,恐怕除了业明无人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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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竟然把业明和映真的名字记反了,果然记忆这种东西,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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