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在她身旁的柳薇,道:“可莫忘了当初你们少堂主拜于我家老爷为学生时作的恩情,今时怎可忘恩负义。”
    金掌柜笑了笑,“恩情?这卫国公府不也欠着宋家恩情么,怎不见他出来照顾宋家半句。”
    “你!”柳薇气恼,却被宋意欢按住了。
    金掌柜看向宋意欢,这模样生得着实玉软花柔,眉目间带着淡淡的酥意,就连他都难免动上心思。
    他戏谑道:“这要说情,还得二小姐亲自同我家少堂主说说情,少堂主素来是心疼美人的,这要是得开了金口,您还怕抓不到什么药吗。”
    宋意欢蹙着柳眉,心中几分厌恶,将药方折好放入衣襟里,缓缓道:“好一个落井下石,我是记得了。”
    言罢,她睨了金掌柜一眼,拢着斗篷离开,身姿轻盈。
    出了仁风堂,宋意欢身形略有不稳,柳薇连忙扶住她,“小姐……”
    宋意欢扶首轻揉,什么也没说,双眸低垂着。
    柳薇搀着她上马车,口里一连说了仁风堂好几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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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争执
    仁风堂求药无果,宋意欢又相继走访了几个药馆,是开不出这几味药,即便是开得出也不敢拿药给她。
    宋意欢满心疲惫,只能是先回府再寻别的法子,断药此事,前世是因她走往了卫国公府,最后穆老夫人出面,这才得以解决。
    只是如今,宋意欢自是不想再去求取卫国公府,能解决她此刻燃眉之急的,就只有听雨别院的那人了。
    她是不解太子为何没有深中毒症,莫不是于前世他就没有病重,这细想来,宋意欢又觉得不对。
    父亲得他开恩出狱时,她与他见过一面,面色苍白,体虚无力,重咳不已。
    宋意欢自小熟读医书且通药理,是不是装病,她一眼便能看出来,倒是现在的太子才是装病的那个。
    除非冥冥之中有人改变了原本的轨迹,如是她能重生,这并不能代表没有其他人也重生了。
    那么除了她,还有谁呢,能够改变太子毒症之事,莫不是他也……
    想到此,宋意欢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太子心思深重,若是有前世的记忆,必定是避开下毒一事,寻出用毒之人。
    这人本身就深于城府,前世只是因身疾而远离盛京,如今得了前世记忆,岂不是一一除去阻碍。
    不管太子为何瞧上她,总之摆在宋意欢面前的,没有几条路能走。
    宋意欢坐在闺房内的榻上思来想去,心中的怯意越发浓重。柳薇而后端来的晚饭,她也没胃口吃,尝过几口便放下了。
    柳薇见此,劝她多吃些,莫饿坏身子。
    宋意欢仅是摆摆手让她将东西撤下,便入了榻歇息,望着房内的灯火,心沉如石。
    幼年初见太子,不慎放走他喜爱的金雀,后遭他恐吓,更是恶狠狠地放话,要将她关入笼子里,幸得父亲将她接回家。
    她忘不去的是临走时,太子看向她的眼神,如同下一刻便要把她抓来一点点吃进腹中,骇人且可怕。
    果不其然,太子十岁成童礼那日,父亲携她前来参礼,却被太子逮到机会报复,偷偷将她关在东宫的寝卧里,说是不准走。
    吓得宋意欢哭泣不止,直到傍晚黄昏,父亲请了皇后娘娘出马,才把她找到,带回家中。
    这个人好像从小时候就想把她抓起来,只是前世的她,满眼都是穆奕,看不见太子的意图。
    宋意欢自小闺阁礼数森严,且最重名节,前世都不曾同男子有过半分越礼之举……
    ***
    近来雪停,长街上百姓游走,盛京首都,烟柳画桥,繁华似锦,城内厚雪未化,也掩不去坊间的热闹景象。
    一辆马车徐徐停在陆府前,便见一婢女下来后,从车里扶出一个姝容柔媚的女子,正是宋意欢。
    她身披绒领斗篷,微卷的长发及腰,肤白似雪,抬眸望一眼陆家的牌匾,便让柳薇去将尚酒提上。
    冬日是越发寒凉,大牢里湿寒气重,父亲那身子骨哪比得上年轻气壮的时候,宋意欢自是坐不住的。
    上一世有周林文帮衬着,带些被褥东西照顾着,可如今是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便送了拜贴去到大理寺卿府邸,却遭了回绝。
    听闻大理寺卿好酒,幸在宋太医也是个懂酒之人,府中正藏得有几坛尚酒,只好拾掇着带上往大理寺卿府邸来了。
    宋意欢来到门前,犹豫再三,抬手扣响大门。
    片刻之后,便有家丁来开门,宋意欢上前便报了姓名。
    那家丁将她打量一番,回道:“我家老爷说了案子未定,不见宋家之人,宋小姐请回吧。”
    随后那家丁不再等她说什么,便把府门关上了。宋意欢抿着唇,半句话说不出来,柳薇看她一眼,“小姐……”
    是吃了闭门羹,行人停驻回望,一眼便认出那门前之人,近来盛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宋家的事。
    有看热闹的人,也有不怀好意的人,多的是人惦记着这位娇人儿,都求到陆家来了,看来这卫国公府是铁心不顾宋家。
    当初时常走动,宛如世交,如今是不闻不问,置之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