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立刻站起了身,轻轻的喊了一句,“姐?”
    窦仁美缓缓地将视线定格在了对方的脸上,有那么一颗晃神,过了好半天,才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仁义?你?你怎么来了?”
    迫切的伸出了手,“你是来接我的吗?快!我求求你了,赶紧把我接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门边的警察严声提醒,“别激动,说话小点声!”
    窦仁美的声音立刻低了。
    眼神里带着恳求,“弟……”
    窦仁义走过去,弯腰蹲在了她的轮椅前,“姐,怎么会这样?我在家里一听到消息,马上就坐飞机来了!也在这边给你找了律师,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找律师没用的!”窦仁美憔悴的摇着头,“我被那个顾忆海给设计的死死的!他先找人画了张凯的画像,送到警察局,又以此为证据要求警察对我展开调查,偷偷的录我在酒店的对话,这还不算,他又怕告不死我,一直等到我和张凯见面……这才在现场把我抓了个现形!我现在是彻底栽了!没法推倒这个事实的!”
    窦仁义阴冷的脸,双手握成了拳头,嘴里下意识的重复着,“顾忆海?顾忆海!”
    窦仁美拉着弟弟的手,“仁义,我不想死在这个监狱里!你替我去求一求季冬阳,只要他答应放我一马,别再追着告我了,其他的事情,如果咱们在运作一下……”
    “别想了!”
    窦仁义也没等她说完。
    就恨恨的冷哼了一声,“姐,你还把心思寄托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实话跟你说,我就是从医院来的,已经去病房看过那个男人了!正巧,也听到他跟他女儿的对话!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人家正在计划怎么一家团圆呢!依我看,这是他们一家联手起来对付你,你还蒙在鼓里,痴心妄想呢!”
    窦仁美低着头哭了。
    窦仁义抬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姐,父亲娶了三房老婆,咱俩是二房的亲姐弟,既没有大房的名正言顺,也没有小房的得宠生娇,咱俩在夹缝中生存,勉勉强强才在窦家站稳了脚跟!妈妈去世的早,大房,二房,加爸都看不起咱们,是你一直护着我……”
    他停下不说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把你弄出去,万一就算……反正,你记住,害你的人,一个都别想好!顾家那些人,我都要让他们尝一尝牢狱的滋味!”
    窦仁美紧紧抓着弟弟的手,“光报仇没有用!我想出去,你把我弄出去!”
    她瞪圆了眼睛,大概因为情绪激动,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通红,面目无光也有些扭曲,“仁义,我留在这里,我就是死,我生不如死!你不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吃着硬邦邦的窝窝头,和我同牢房的人,整天虎视眈眈的对着我,虐待我……”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并且挣扎着,要从轮椅上要站起来。
    身后的警察赶忙走过来,一把摁住了她,“5673,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窦仁美一把拍开了对方的手,“我不是5673!我有名有姓,我叫窦仁美,我是华侨商人窦仁美!”
    窦仁义试着安抚她,“姐,你冷静一点!”
    可窦仁美仿佛听不进去任何话,眼白被红血丝充满了,像是个疯子似的,又嚷又哭,“仁义,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警察没有办法了。
    只能暂时终止接见。
    一眨眼的功夫。
    进来了两个女警,把窦仁美铐在了轮椅上,直接就推了出去。
    窦仁义呆呆的站在接见室里,眼瞧着姐姐被推走了,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仁义,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窦仁义咬着嘴唇。
    两只手捏成了拳头:姐,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
    与此同时。
    卢卡斯已经亲自开着车,将洪果儿送到了烘培屋。
    到了大门口。
    卢卡斯绅士的为洪果儿开了车门。
    这才习惯性的拽了拽衣角,整了整领口,“就是这儿了!这里的烤箱型号最全!哦,对了,这里的老板是我的一个朋友,姓黎,做服装业,同时,对做糕点也非常感兴趣,她很想认识你,一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神神秘秘的一笑,“还有一个惊喜,你到时候,可别吓到了!”
    “惊喜?”洪果儿有些纳闷,“什么惊喜?我可不喜欢惊喜,有什么话你先说!”
    “……”
    卢卡斯调皮的一摇头:就不说。
    当先推开了烘培室的门,边往里走,边低声的嚷,“黎,我们来了!”
    洪果儿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也没着急往里走,抬头看了看烘焙屋的门脸:
    店,坐落在市里的繁华地段,门脸的装修是欧式风格,硕大的橱窗,里面摆在各式精美的蛋糕和小甜点……醒目的牌匾上写着:巴黎面包屋。
    推门而入。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手磨咖啡香。
    这在80年代几乎是很少见的。
    这年代……
    一般的人都没见过速溶咖啡,更别提什么手磨的咖啡了……都不用卢卡斯多说,洪果儿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店主一定有国外的背景。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