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朕终于死了啊……”
    石瓮里的人喃喃自语……
    话语断断续续,却带着一份解脱的释然。
    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被苏楚昇做成人彘之后,只一心求死,因为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偏偏,又不让他死,还吊着他一口气。
    他现在已经痛得麻木,没有任何的感觉了,根本不知自己是死是活,是在做梦还是身处现实。
    然而,他宁愿自己已经死了。
    “不!你没死。”冰冷的女声响起。
    石瓮里的人蓦然抬头看向那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雪儿……你……说……什……么……”
    “苏楚昇不想你死得痛快了,我也不想,所以,你还会继续苟延残喘地活着。”女子的声音冰冷而不含任何情绪。
    “雪儿……你没死?”石瓮里的人神情震惊,并且发出自认为是无比剧烈的挣扎。
    但是,他手脚皆无,还被卡进了石瓮里,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女子的声音又响起,“苏楚昇独独留了你的舌头,想必是觉得以后会很寂寞,没人陪他说话吧!”
    “雪儿……为什么……你没死?”石瓮里的人却只执着于这个问题。
    女子勾唇冷笑,“我为何要死?没看到你们一个个自食恶果,我怎么可能先死?”
    “为何……会这样?”石瓮里的人不敢置信地瞪着女子。
    若说苏楚昇的行事已然让他非常震惊,那么,他自认为无比熟悉的人,此刻的行事,就是让他无比震惊了!
    女子“呵呵”一笑,“苏楚昇喜欢同人倾诉,恨不得把自己做的事,都向人炫耀出去,我却不同。”
    “你越是想知道,我越不会告诉你,勾着你的好奇心,让你舍不得自戕。”
    “我是那么了解你,你到死也要死得个明明白白,我却偏偏不如你的意。”
    “哈哈哈……”
    女子笑得疯狂,一双美目却含着无尽的憎恶。
    石瓮里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子,对于她说的话,好似听懂了,却又更不明白了……
    ***
    流风山庄。
    听得柳绿讲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裴云婠懵逼不已……
    “我姐夫真的当皇帝了?”这个问题,裴云婠已经问了数遍。
    “是的。”柳绿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回答。
    “敬文帝?文是文若芳的这个文吗?”裴云婠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半晌之后,裴云婠两巴掌拍向大腿,“我姐夫这是在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秀恩爱啊!”
    柳绿:“……”
    敢情主子您冥思苦想这般久,就得到这么一个结论啊?
    还以为您会总结出什么人间正道至理呢!
    柳绿这才发现是她想多了,她家主子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朝代更迭这种大事之上,想的只是些儿女情长呢!
    “柳绿,我二师姐这会儿在哪?”
    “已经被接去皇宫了。”
    “我姐夫不是今日才登基吗?这般猴急啊……”裴云婠又继续摸着下巴,想着些有的没的。
    永寿帝昨夜驾崩,敬文帝今日登基。
    绝大多数的人都如裴云婠这般,听闻消息是懵逼且迷茫。
    这风云莫测的天,变得太快了!
    先是太子被废,再是恒王暴毙,紧接着永寿帝驾崩。
    就好像今年是萧氏皇族集体陨灭的一年一般。
    裴云婠只感觉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玄乎,进展迅猛,毫不拖沓,她连戏本子里都不敢这般写。
    “主子,夫人来了。”掠影在门外敲门。
    裴云婠立即跑去开门,看到了多日未见的佛兮。
    “师父……”裴云婠高高兴兴地扑进佛兮的怀里,“师父,您身上好香,是沐浴了过来的吗?”
    佛兮点点头,牵着裴云婠进了屋。
    “柳绿,掠影,给你们主子收拾东西,咱们要连夜启程。”佛兮向柳绿和掠影吩咐一句。
    裴云婠不解地问:“师父,连夜启程去哪里啊?”
    “去雪域,找最后一味药引,神女血。”
    裴云婠当即收敛心神,也不多问,快速地与柳绿和掠影一道收拾起来……
    一刻钟后,裴云婠的东西收拾妥当。
    “走吧!”佛兮牵着裴云婠的手,带她出了流风山庄。
    山庄外,停了一列马车队伍。
    “师父,还有谁会去?”裴云婠可不相信只有她和佛兮二人前往。
    佛兮解释,“你大师伯和大师兄已经先行前往,你二师伯留在青陵府照顾浮光的娘亲。咱们先出发,边走边等你师爹与浮光。”
    “那二师姐和四师叔呢?”师门里的人都出动了,只剩这二人。
    “你师爹把你四师叔留在宗门里看家,至于你二师姐,就不打扰她们小夫妻俩浓情蜜意了。”
    “……”裴云婠觉得,她师父老人家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临上马车前,鼻子灵的裴云婠闻到了空气中隐隐若现的一股血腥气,目光不由得看向马车队伍里的一辆马车。
    每一辆马车从外观看上去都并无区别,但是,裴云婠还算灵敏的五感六识告诉她,那一辆马车里,不寻常。
    “师父,那里面有什么?”裴云婠好奇地指着马车问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