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皇后娘娘也是,让一群高门贵族子弟当众展示才艺,这与歌舞坊的伶人有什么区别呢!这不是当众贬低这些人的身份嘛!”
    “哄人又立威,不就是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一般无二异啊!”
    吐槽归吐槽,过过嘴瘾就好,毕竟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浮光嘴角抽了抽,他虽然打心底里赞同裴云婠说的话,却还是略微嫌弃她的用词。
    “铮——”高亢的琵琶声起,一位贵女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想要抓住机会展示才艺的人非常多,一个个争先恐后、跃跃欲试。
    裴云婠和浮光今夜无需出手,只需要静静地坐着看戏。
    宫宴过半,裴云婠越看越觉着无聊了……
    “赫连骁被一个婢女带下去了,那婢女颇为眼熟,像是在秀阳郡主身边伺候的。”浮光将自己看到的一幕小声告知裴云婠。
    设宴的同福殿大得容得下上千人,裴云婠和浮光二人划分了观察区域。
    赫连骁所在的位置是浮光的观察区域内。
    裴云婠主要观察的是女眷区,她轻声道:“秀阳郡主也离开了,想必是她约赫连骁私会去了,被禁足一个月,多日不见心心念念的情郎,她迫不及待想要一解相思之苦也是人之常情啊!”
    “浮光,你说,我是去凑热闹呢?还是去凑热闹呢?”
    裴云婠朝着浮光狡黠地眨了眨眼。
    浮光:“……”
    “不!你不想去!”浮光不想裴云婠与赫连骁有过多的牵扯。
    “……”裴云婠压住唇边的笑意,不解地看向浮光,“明明很想去的。”
    浮光一本正经地道:“对!明明想,你不想!”
    裴云婠:“……”
    这货还是个隐藏的冷段子手?
    “听说你也才同我师父见过几面而已,学她说话倒是一点就通啊!”浮光以前跟在白虎宗师身边,自然是见过朱雀宗师的。
    浮光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说,这叫近墨者黑,近猪者肥。”
    “……”裴云婠差点就没忍住笑意。
    敢情是白虎宗师就朱雀宗师给带偏了!
    而浮光顶多算是被他师父给带偏了……
    调笑的话见好就收,裴云婠也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你不让我去也行,那你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告诉启王府世子萧无桀,就说秀阳郡主和赫连骁正在花前月下。”
    “……”浮光妥协地照做了。
    很快,二人就看到萧无桀露出见鬼了一般的神情四下打量,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而他也只是环视了一圈四周,很快就出去了。
    因为在他看来,先去阻止秀阳郡主与赫连骁花前月下,比找到给他传音入密之人,更重要!
    待萧无桀走后,裴云婠又开始吐槽了,“这萧世子对秀阳郡主怕还真是真爱啊!瞧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就像是去同赫连骁抢媳妇儿似的。”
    “阿迦俪以前同我八卦的时候,我还是不大信的,今日所见,却是信了。”
    “萧世子不是秀阳郡主的表哥么?青梅竹马的表哥与表妹……怎么口味这般重!”
    其实,表兄妹成亲的例子不在少数,像是阿迦俪她们那个民风最为奔放的北渊国,亲兄妹双宿双飞的都有,而像是那些各种亲戚关系乱仑(同音字)的,更是普遍不已。
    只是,裴云婠知道这些风俗是一回事,让她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浮光静静地听着裴云婠的吐槽,却不发表任何的意见,这种时候,他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因为裴云婠主要是在自说自话……
    碎碎念叨了一会儿之后,裴云婠就静下心来关注殿中的情况。
    而大概一刻钟后,赫连骁神色不变地回来了,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倒是秀阳郡主与萧无桀,却是宫宴结束后都没有回来。
    裴云婠就知,大概是有好戏看了……
    宫宴结束后,参加宫宴的人有序地离开了同福殿。
    身份越高贵的越走在前头。
    裴云婠和浮光自然只有走在后头的份儿。
    二人还未走出同福殿,外面就传来了惊呼声,接下来就是喧闹不止……
    裴云婠和浮光也不跑出去凑热闹,而是留在了最后方。
    等前面的热闹传到了后方,二人也就听得个清楚明白。
    原来……
    在宫宴结束后,陪着秀阳郡主进宫的婢女慌慌张张地跑来禀告荥阳公主,说是秀阳郡主一个人乘坐小画舫去游湖放花灯,结果小画舫飘到了湖心,却迟迟不见归来。
    婢女担心秀阳郡主在小画舫里累得睡着了,遂前来找荥阳公主派人去湖心将小画舫给拉回到岸边。
    荥阳公主就吩咐几个御林军飞身到湖心拉回小画舫。
    这一番不小的动静,惊扰了确实在小画舫里的睡着了的秀阳郡主,她幽幽睁眼醒来,然后震惊地大喊大叫。
    此时小画舫恰好被拉至岸边,秀阳郡主的婢女惊慌地跑进小画舫,还推开上面的门窗。
    于是,聚在岸边并未离开的众人,就看到了小画舫里衣衫不整的秀阳郡主,以及……同样也是衣衫不整的启王府世子萧无桀。
    二人这般模样,围观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当即就浮想联翩,纷纷脑补出了一出出精彩纷呈的春色无边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