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力地挣脱他的魔爪,向后退了一步,梦汐充满敌意地瞪着他:“你又发什么疯?”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被他欺负而无力反击的小女孩了!
    慕容亦寒看着她,像是带着怒意,又似是带着绝望,伸手指着皓骞,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仅仅是想到她喜欢的是别人,他的心就像是在被人用力撕扯,嫉妒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抚平的思绪再一次被彻底地打乱。
    皓骞虽然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拿着剑的手突然一紧。要是刚才梦汐没有挣脱,要是慕容亦寒再敢对她做出什么事情,他一定马上拔剑砍了他的手!
    顺着慕容亦寒手指的方向,梦汐愣愣地看着站在一边的皓骞,心下有些动容。
    虽然她并不知道慕容亦寒为什么会突然发狂,还要问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她却是真的无法回答。
    什么是喜欢?她不知道,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
    一直把皓骞当哥哥,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她都希望他们之间能和从前一样。
    在她孤独的时候,他会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会抱着她安慰她;在她开心的时候,他会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和她一起笑。
    这样算是喜欢么?
    如果是的话,那么她承认,她喜欢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皓骞哥哥……”梦汐无声地动了动唇,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又是一片清明,直勾勾地望向慕容亦寒:“我喜欢他又怎样?不喜欢他又怎样?好像都不关你的事吧。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如果你还想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那么就请你去问同样无聊的人。”
    “汐儿……”想要拉她的手,在她转身的同时,与她擦肩而过,停格在了空中。看着她一点点走远的背影,慕容亦寒显得有些无力。她还是那么讨厌他么……
    ***
    推开了孙大夫家的门,先是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药味,接着一股混合着腐烂气味的酸臭味扑面而来。梦汐掩着鼻,上下左右地观察着。
    这间屋子并不大,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完。左边是一个大的药架,每个抽屉上都贴上了药名。为了在给病人配药的时候不拿错药材,对每一样药材进行归类,这是每个大夫都会做的事情。梦汐扫了一眼,也并无特别,只是一些平常的药材。
    右边的榻上躺了一个人,双眼紧闭,肤色略微有些发黑,身上的被子盖及双肩,整齐而平稳。
    也许是因为修行的缘故,他们的对任何事物的感觉都要比平常人来得敏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榻上之人,就立刻注意到了床边被褥下若隐若现的血迹。
    慕容亦寒拿着剑,挑开了那床厚厚的被褥,下面的人便一览无余。因着他穿的是灰色的衣袍,所以左胸上的那摊血迹显得尤为明显。仔细一看,却是一道两寸长的伤口,像是被锋利的利器所致。
    “他是被人杀死的?”慕容亦寒想确定但又不敢确定,村长不是说这个孙大夫是得了瘟疫死的么?那为什么还会有如此致命的伤口?
    皓骞站在床边,见床上的人面色发黑,嘴唇发紫,他的眉头微皱:“是毒。”
    慕容亦寒冷冷地看了皓骞一眼,又转向了梦汐:“梦汐,你觉得呢?”
    梦汐脸色惨白地摇着头,从她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太可怕了,如果还有别的可能的话,她绝对不想去往那个方面去想。因为,这是比瘟疫更可怕的东西。只要找到了根源,瘟疫还是有办法可以治好的,可是这个……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皓骞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梦汐沉吟了片刻,别过头去,声音有些颤抖:“皓骞哥哥,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被咬过的痕迹……小心,千万不要碰到他……”
    “梦汐……”慕容亦寒见她两眼无光,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心下一紧。以为是刚才的事情才让她变得这样的,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他不该突然问出那样的问题,也不该用那样的口气和她说话。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皓骞的声音响起:“他的后颈部像是有齿痕。”
    果然如此……
    梦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得的根本不是瘟疫……”
    “那是什么?”皓骞和慕容亦寒异口同声道。
    “是尸毒……”
    “尸毒?”慕容亦寒惊讶道。
    梦汐点点头:“刚才一进屋子,我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在腐烂的异味。所以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可这间屋子里除了这具尸体以外,没有别的‘活物’。”
    “也就是说,能发出这种气味的,只有孙大夫的尸体?”皓骞道。
    “嗯,可是按常理来讲,才死了几天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始腐烂的,更何况这屋子里有那么多的药材,普通的蛇虫鼠蚁都怕药味,是绝对没有可能接近这个屋子的,更不用说这具尸体了。”言下之意,也不可能是因为尸体被吞噬而加速了腐烂。
    梦汐顿了顿,继续道:“我曾经在书上看到,只有中了尸毒的人死后,尸体才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开始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