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的看了苏沅儿,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侍卫忙出去拿了木盆和小板凳,知书捧来了苏沅儿洗头用的香胰子和玉梳。
    宁玚身子横躺在床上,头伸出了床外。
    苏沅儿伸手摘下了宁玚头上的发簪,宁玚的黑发披散下来。
    宁玚就感觉苏沅儿手指按在他头顶,他的头就像被猛烈的激流冲击着,让他整个身子都战栗起来。
    他只有手攥成拳头,紧咬牙关才能止住这颤抖。
    苏沅儿揉搓着宁玚的黑发,他的头发和他人一样,又粗又硬,而且发量还足,洗一次是很累手的。
    前世的时候,他还不老实,故意摇头晃脑的,把香胰子蹭到她衣袖上,惹得她生气了,又笑着逗她,让她给他唱歌!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棱hellip;hellip;
    苏沅儿无意识哼起了前世,他教会她的,她为他唱过无数次的儿歌。
    但只唱了一句,她便反应过来,紧紧的闭上了嘴。
    可这短短的一句,听在宁玚耳中,他紧绷的身体,就在这熟悉旋律中软了下去。
    他想起小时候,他护头,不让别人碰,他梳头、洗头都是母妃亲自给他打理。
    他的母妃也是这样,一边哼着歌,一边给他弄。
    即便是他这样的人,此刻也是眨了眨眼睛,才压住了眼底的泪意。
    你怎么会这首儿歌!rdquo;宁玚的声音有些暗哑。
    苏沅儿咬了咬嘴唇,方弱弱道:是我母亲教我的!rdquo;
    宁玚当然能感觉到苏沅儿说话时一刹那的犹豫和她手指的微颤。
    不过,她说得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她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
    苏沅儿给宁玚洗过头,宁玚从不用香炉熏头发,她便用大手巾给他一点点擦干。
    等弄好了,门口站着知书都直心疼,她家小姐那双手哪里干过这样伺候人的活,一定都累坏了。
    知书忙上来,给苏沅儿的手擦护肤膏子,又给她按摩手指。
    宁玚坐在床上,看着苏沅儿红了的双手,这手也太娇嫩了吧。
    他莫名的就觉得有一点点心虚和心疼。
    苏沅儿弄好手,整了整衣服,走到宁玚面前,端端正正的施了个福礼:民女今日就要走了,民女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愿王爷身体早日康健!rdquo;
    什么?宁玚觉得自己没听明白!
    她怎么突然说她要走?!
    hellip;hellip;妈蛋,老子救了你,还被你又抱、又摸、又睡的。老子身体还没好,你就想像个没事人似的,甩袖子要走!!!
    你想走?!rdquo;
    旁边的护卫听了王爷冷沉的语气,就是一缩脖。他还是赶快溜吧,别等会儿,王爷发了怒,不敢对苏姑娘怎么样,再殃及他这池鱼。
    侍卫出去时,还好心的把知书给拽了出去。
    苏沅儿低着头,仍保持着施礼的姿势,:是的,过几日是民女外祖母的寿诞,民女要赶回杭州为外祖母贺寿!所以特向王爷告辞!rdquo;
    苏沅儿等了片刻,却没有等来宁玚的声音hellip;hellip;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中的儿歌、食谱、诗词,还有其他专业知识都来自百度,非作者原创。
    谢谢天使们的收藏,还有新天使们一直留言,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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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验 证
    给她外祖母贺寿,好冠冕的说辞。
    宁玚心中这个憋屈啊!妈蛋!她去尽孝,他能说什么?
    说他救了她,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恩人的伤还没好,她就应该照顾着。
    可他又不是那种携恩图报的人!
    况且他怎么也是大祁的皇子王爷,都是别人捧着他,拍他马屁,往他身上扑的,他哪里干过主动开口留人的事情。
    宁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乖乖巧巧的苏沅儿,就觉得心中有股火在翻腾着,气得他直磨牙。
    可苏沅儿还怕气不死他似的,又来了句:以后民女每日定会为王爷上香祈福,愿王爷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哼!说得好听,长命百岁,本王是乌龟吗?
    还有用你给我上什么香,还不如给我多做两顿饭来得实惠。
    宁玚又等了片刻,见苏沅儿也不说话了,那架势就是等他一句话,就要走了。
    妈蛋!要走就走吧!看着就烦。
    宁玚也不说话,只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苏沅儿见了宁玚明显黑沉的脸,便知道他心情不睦,也不敢再招惹他,便转身离开。
    宁玚看苏沅儿就这么静静的走了。
    哈!你抱本王、睡本王、让本王上你马车,本王不同意时,你胆大得可都没听。
    可本王让你走,你就这么听话,就这么乖乖的走了!?
    走吧!都走吧,本王正好落个清净。
    宁玚把身子摔在床上,拿被盖在头上,可耳朵却还支棱着。
    苏沅儿出了宁玚的房间,觉得本应该是轻松的心,的确是轻了,轻得都让她无处安放。
    她长吸了口气,让知书告诉大舅舅,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