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的上瘾,炽寰:“你看看屋里是不是有很多变化。”
    俞星城看向房间内,她回来的时候恍恍惚惚的,什么也没仔细瞧,这才发现屋里添置了不少东西,缠丝葡萄纹地毯,牛首黄铜嵌银冰鉴,还有些极其精致的灵灯与挂画,但风格大多古朴奢华。
    俞星城提裙起来查看:“你哪儿搞来的这些玩意儿?”
    炽寰得意:“你摸的那个盆栽,可是宝石珠玉所制,是宋朝末年的好玩意。”
    俞星城吓了一跳:“什么?那都多少年前的古董了——”
    炽寰:“你以为呢?一般玩意儿怎么可能搬到本皇的居所来!哦那冰鉴,听鸮远说是以前摆在洛阳大明宫中,是武后的爱物,但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没去大明宫住过。”
    俞星城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乱摸了:“鸮远送你的?”
    炽寰两条长腿交叠,抬起下巴:“那叫上贡。这地毯年份近不少,不过也是宫里出来的。”
    俞星城捂住额头:“……这府上不能再乱招待外人了,否则我非让人给弹劾了不可。”
    炽寰:“还不谢谢我。哦对,你那个破梳妆台别乱用了,我前一段时间让手下妖寻来一块千年灵木,说是靠近后都能受灵力滋润,容颜不老,拿来做梳妆台正合适。本皇亲自下手,给你做一个。”
    俞星城想了想,觉得炽寰要是在家搞木工,估计也不会出去约架或者非要陪她上班,倒也是件好事,点了点头:“你上次提,我以为你说笑。你真的会做木工?”
    炽寰:“你瞧不起老子?活到这年份,我啥都会!”
    俞星城心道:现在让你背个《爱莲说》你肯定不会。
    她光脚走回来,重重的倒在床上:“好。我要睡了。”
    炽寰用手梳理着他那一头引以为傲的长发,他刚要再耍赖,俞星城摸了摸他发尾,然后瞧见他在衣摆下微微扭动的水润光滑的大尾巴,忍不住手指尖从尾巴上刮过。
    早就有些在意了,终于可以上手了。
    炽寰就跟猛地炸毛似的站起来,尾巴差点抽在俞星城手背上,转过头来:“你乱蹭什么!”
    俞星城看着那条尾巴倏地缩回去,消失了,她面露可惜:“你平时老动手动脚的,我摸你尾巴怎么了?手感挺好的啊。”
    炽寰急了,但估计也自知平日他自己也很烦人,一时竟没什么骂她的立场,只气道:“没大没小!”
    俞星城:“……?”这话都能说出来,他急了,他急了。
    炽寰捂着后腰,光脚踩在地毯上往后退,慌不择路:“老子今天要惩罚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我今天就不跟你睡,气死你!”
    俞星城:“……”
    炽寰差点绊了一跤,才退回到屏风后的小榻上,仰面躺下,似乎要紧紧贴着床保护尾巴,他气道:“俞星城你就是个变态。”
    俞星城;“摸摸尾巴而已啊,这事儿很冒犯吗?”
    炽寰:“也、也不是冒犯。”他似乎还在想要怎么表达这种情绪,俞星城竟然已经转开了话题。
    俞星城:“好吧。下次我尽量忍住不摸。你睡那么远啊。”
    炽寰:“你再说,我要睡到东屋去了。你平日不都不喜欢让我靠太近吗?”
    俞星城躺平在床上:“也不是,主要是你粘人总粘的太过分。你稍微发出点动静吧,要不然打呼也行,我想感觉到有人在,安心点。”
    炽寰又犹豫了,灵灯微弱的灯光下,他似乎从薄纱绘图的屏风那头坐起来了:“俞星城,你是不是害怕了。你都经历过这么多事了,有什么还能让你害怕?”
    俞星城摇头:“也不是害怕,挺复杂的,我说不上来,总感觉自己要淌进不死不休的黑水里了,活生生的人组成的社会,有时候比月神还要可怕。没事,你在那儿躺着就好。我也知道我是有退路的了。”
    炽寰坐了一会儿,还是把屏风那头的小榻拖过来了。
    俞星城坐起来:“你干嘛。”
    炽寰:“离你近一点。”
    俞星城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不是躲着我吗?”
    炽寰:“你伸胳膊。”
    俞星城朝他抬起胳膊,炽寰就把榻拖到离她一臂多一点的地方。他道:“这样你就碰不到我了。”
    俞星城扁嘴:“你非要粘着我的时候,我可没这样绝情。”
    炽寰:“俞星城,你少跟我装!你把老子电的吱哇乱叫的时候,怎么忘了!不但不可以摸尾巴,也不可以找尾巴!”
    俞星城:“找尾巴,怎么找,还能在你屁|股上投找到?”
    炽寰反正就躺下了:“不管,反正你别乱动,今天的本皇是个贞洁烈男。别说我绝情,我陪了你哦。”
    俞星城想笑,她也躺下了,炽寰真就在她一臂之外,她本来尝试躺在床上伸手吓吓他,但没想到真的摸不到。炽寰手一指,灵灯没了光,在黑暗中轻轻落地不再漂浮。
    炽寰在黑暗中低声道:“快睡觉。别怕了。皇帝要是吓你,老子就召一阵风掀飞了太和殿,然后咱们跑到伊斯坦布尔去。”
    俞星城忍不住笑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炽寰并不算是可靠多知的性格,他甚至有点跳脱不讲理,但俞星城不知为何,就总觉得与他说说话,就忍不住忘掉烦恼,就忍不住安下心来。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多想,就头一偏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