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痛叫不已,温骁终于松开了影手。
    俞星城并不怎么可怜他,他自己选择要适应共济会那套铁血规矩的,哪怕现在毁容瞎眼,他都觉得感恩戴德,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小燕王:“那你们共济会打算如何进入内城。”
    迦勒确实对这次行动不太知道的样子,瞪着眼睛:“呃,我也不太知道……走进去呗。”
    俞星城:“行了不用问了。他只知道旧事,对共济会这次的行动了解不多。”
    迦勒着急:“你们要走?把我也带上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的,但总不至于想跟共济会为敌吧,到时候你带着我,咱们遇到了共济会其他人,我也算能帮忙说上话。万一大家一个目的,就可以一起行动了。”
    俞星城笑了。
    迦勒看到俞星城的笑容,头皮发麻。
    亚瑟:“你觉得我们会跟共济会是一路人吗?”
    迦勒扫视一圈,咽了咽口水:“别、别把我放在这儿,我会死的。”
    拜伦拔出了腰间别着的燧发枪:“或者你也可以现在死。共济会的巫师我杀的可不少了。”
    俞星城冷冷看了他一眼,拦住了拜伦:“就把他扔在这儿吧,不用管了。祝你失血而死,而不是先被未见教猎人或血兽发现。”
    迦勒看到他们竟然真的要离开,急忙在地上匍匐着想要抓住俞星城的衣摆,亚瑟抬脚一脚踢向迦勒的手,厌恶道:“别用你的手碰她,迦勒,回想回想你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吧。别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家族或者共济会上,那些事都是你自己亲手所做的。”
    俞星城不知道迦勒都做过什么,但她了解亚瑟,他确实是个内向善良的人。当他狠狠踢开迦勒的手,护着俞星城快步离开时,俞星城听到了迦勒在背后的怒吼咒骂,声音嘶哑凄厉:“你知道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吗!我一直比你更有天赋,比你更努力,你个叛徒,你这个弱者——你跑到东方就跑了,可是我不可以——我、我……”
    随着他们走远,迦勒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
    亚瑟似乎不愿再多想,主动道:“走吧,内城已经不远了。”
    进入罗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中途停下来两次的喝水歇脚。中途他们几次差点遭遇了像镰刀修女一样的未见教猎人,她们或是在屠杀血兽,或是二三人成群,在死寂的街道上缓慢优雅行走着巡街,身后轻纱微微摇摆。
    俞星城知道这些镰刀修女都极其难缠,所以带着大家能躲就躲。
    他们也中途遇到了几次血兽,但诸位仙官早在伊斯坦布尔的那一夜,就锻炼成了杀血兽的高手,四五人成组,几乎立刻上去就扑杀了血兽。只是在这座城市里,血兽的毛色更浅,出现了好几只体型较大,毛发灰白的血兽,显然生前为人的时候就是极强的巫师。
    这一路边杀边躲,筋疲力尽。
    俞星城总觉得自己的怀表转动的格外的慢,这里的夜晚也格外漫长。对时间极其敏锐的亚瑟也早就发现不对,他几次看表,道:“太慢了,简直慢了好几倍。我不能再总看表的,我要心里默算时间。”
    俞星城甚至怀疑,他们可能会被困在这个无尽的长夜里。
    走到脚痛,内城的城墙终于近在咫尺了。穿过一片有天使雕像的小广场,内城与外城隔开的城墙,就高耸在尽头,与城中大理石或红砖的建筑相比,以灰白色石头垒成的高墙,显然古老的多。
    俞星城走近过去,抚摸了一下那些石头,形状随意,侵蚀严重,石头缝里还有些杂草,就像是一段风吹雨打过的城墙,只是比城墙高十几倍罢了。
    雪莱也走近,抚了抚道:“有人说是耶稣降临,为抵御外敌,保护圣堂与信徒所建。但按照历史记载来看,这高墙和第一次血兽病的时间是重叠的。或许最早就是为了防范血兽进入城内。”
    俞星城:“如何进入?”
    雪莱:“有墙总有门,先去找一找门吧,虽说门不会打开,但我想那里总会是突破口之一吧。”
    他们开始绕着墙根,慢慢行进,去寻找这巨大堡垒的入口,俞星城他们还是幸运的,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钟表上的十几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了“门”。
    准确来说是一道极长的阶梯,阶梯两旁满是大型石像,不是天使或圣母,而像是石像鬼、恶魔与小型恶龙之类的石像,那些石像脚下的台子与阶梯两侧,都摆满了白色的蜡烛,长长的阶梯尽头是教堂高耸的尖塔与彩绘玻璃的圆窗,灯火明亮,塔顶十字架隐隐在发光,仿佛是踏过这阶梯,走过恶魔就能进入天堂。
    但在天堂前,还有一只拦路兽。
    俞星城看到西满神父曾操控过的白色长毛的怪物,就匍匐在台阶中央,似熟睡似假寐,紧闭着双眼枕着前爪……
    这道阶梯前没有门,也没有任何的阻拦,这阶梯上干干净净的甚至连尸体血迹都没有。可俞星城不用走上去,也知道这阶梯上的危险气息。
    小燕王回头:“从这儿上?”
    炽寰盯着那些石像鬼看:“这些东西不是死物。”
    俞星城:“你是说我们走上去,它们就会复活?”
    炽寰:“很有可能。”他说这话的时候,脊背绷的像一根弦:“我绝对不会建议你们从这里走。试试爬墙呢?或者是想办法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