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百湖:“你想问什么?”
    俞星城冷笑起来:“我想问他,偷偷摸摸化形见人,都当公公了,还他妈给自己整一张漂亮脸蛋,是不是装逼装的入了脑!我想问他,有仇就杀我,没仇就别搭理我,给逗猫逗狗似的出现在我周围,是不是钦天监他妈的年底业务不够多!”
    裘百湖被她骂懵了。
    她一把拽住裘百湖衣袖:“走,御剑!”
    他硬着头皮带俞星城御剑飞回湖中岛的二层小楼。
    四面门窗大开,寂静无声,纱幔飘荡。
    果不其然。
    客昔不在了。
    二层空空荡荡,他用饭的碗筷也已经被奴仆收走。
    俞星城只看见隔间的小桌上,放着一张字条。
    她提裙走过去,拿起纸条。
    上头字迹矍瘦硬利,不过两行:“我要是没有一张好脸,怎么还能让你多看一眼。”
    俞星城:???
    这是客昔留下的?这是他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俞星城呆了半刻:……不得不承认有那么点道理。
    俞星城本来怒火烧心,看了字条,忽然又好气又好笑。
    客昔,果然就是炽寰口中所说的那个“怯昧小儿”。
    语气熟稔,也很懂她。
    俞星城确实承认,因为那张脸,她在他身上多投放了半点注意力。
    说来,好似在许久之前的梦里,她也是因为多看一眼,而将他从街边的乞丐,破格成为新一任国师……
    会不会怯昧一直觉得,她就是这么个看脸的人,所以如此“重逢”,又用了这一招。
    俞星城想了想,把纸条收了起来,裘百湖抱臂走过来:“如何?”
    俞星城:“没。说来,你能接触到国师?”
    裘百湖撇了一下嘴:“我的官位是接触不到的。不过崇奉十一年前后,我就因为一些事,跟国师打过个照面,替他办了点小事。国师觉得我堪用,后来他就偶尔会来让我办点事情。但我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他是国师,但他每次与我见面,都是不一样的面孔。我怕得罪这顶头上司,所以才一直跟他或多或少有来往。客公公这身份,他……也算常用。”
    俞星城懂了:“你要是个女的,那就是跟国师这种大人物能修成正果,回头打别人脸的女主角了。”
    裘百湖:“……???”
    她叹了口气,反倒又笑了:“没事。那为何我用谙雷,却解开了关押炽寰的那银球?”
    裘百湖:“这我倒不吃惊。你体内吸纳的谙雷符,本来就是国师大人给我的。捉炽寰的命令也是他下的。那谙雷符来路不详,但很贵重也很古早的玩意,估计本来就跟国师的灵力或者是灵根有些关系。既然同源,能相生相克也正常。”
    俞星城:“不过我记得,炽寰跟你打的第一个照面,叫的上来你的名字。还说,你是在给谁当狗。”
    裘百湖一愣:“你倒是这点事也记得一清二楚。嗯……炽寰跟国师,以前关系似乎并不恶劣。炽寰怎么说呢,虽然几十年前被钦天监抓了,但是没关在镇妖塔里,反而有时候会和国师同行,出来晃悠,似乎是熟人。所以我今天才说,说炽寰可能是被他有意放走的。”
    俞星城坐在那儿,托着腮,摸了摸袖里叠起来的那字条,轻声道:“想来想去,我对这些屁事,还是一个态度。不关心。”
    裘百湖走近几步:“你不好奇吗?你自己是谁。”
    俞星城起身拍了拍裙子:“你是说别人口中的我吗?那我真不好奇。如果国师想要来杀我,那我躲不了,赢不了,该来就来吧。如果他不想杀我,那就少出现,别让我觉得烦。反正我照样加班,吃饭,准备攒钱买院子。我照样要处理官场事,家务事。想那么多,他也不给我发钱。”
    她说着起身,临到了下楼,忽然又转过身来道:“不过裘大人,你要是以后再能有机会,见到这位名都不能提的国师大人,记得跟他说一句。”
    裘百湖有点不太好的预感:“……说什么?”
    俞星城微微勾唇:“那张脸,一般。”
    裘百湖一路上欲言又止的送她出来,因为群妖作乱,这东花桥巷的宅子里,乱了套了。从正门出去,俞星城的马车竟然也不在了。
    ……不会是胖虎他们驾走了吧。
    她撒谎撒的眼睛不眨:“估摸我的车夫被吓跑了。回头罚他钱。”
    裘百湖不太吃惊:“正常,不必罚钱了。你看那些下人都快吓破胆了。我送你回去。”
    俞星城想了想,干儿子戈湛应该还在家里。
    不过若是这时候拒绝,以裘百湖的小心多疑,反而可能会心生疑虑。她估摸戈湛在人世间生活几年,早就该有应对的法子。
    但俞星城多想了,裘百湖御剑送她,一路上心事重重,把她放在巷口就走了。
    俞星城进了院,肖潼出来迎她,一双眼睛不住的瞧门后。
    俞星城:“是戈湛察觉到了有仙官靠近是吧。没事,裘百湖没跟来,他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呢。”
    肖潼握住她的手:“没事了么?我看你去的时候,一副可能回不来的样子。”
    俞星城笑:“还算顺利。这一坎,我过了一半。不过又有新的麻烦事了。我也不停留了,杨三木,借我你核舟,我出趟门。”
    杨椿楼裹着棉衣揉着眼睛出来:“你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