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蝶听后便走到叶弦歌面前。
    “叶娘子,请吧。”
    叶弦歌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对着司婉华一福身。
    “妾告退。”
    司婉华并未回她,而是径直转过了身子,唯余一个后背。
    显然是厌烦了叶弦歌。
    身后的落冬见状微微皱眉,却不好开口。
    而叶弦歌自己却不怎么在意。
    “走吧。”她转过身子对落冬轻声说了句,接着便退到了帐外。
    “叶娘子慢走。”到了帐外,邱蝶看着叶弦歌道,“奴婢尚有事在身,便不远送娘子了。”
    邱蝶说着话的时候,面上仍旧带着笑意,但显然没了先前出来迎叶弦歌的热络了。
    “邱蝶姑娘事多,且回去吧。”叶弦歌也不在乎对方态度的转变,简单说了句后,便自己离开了此处。
    邱蝶站在帐外,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带上了些嘲弄,一直到瞧不见了,方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帐内。
    这边叶弦歌离了司婉华的帐幕,便漫无目的地溜达着。
    一旁的落冬想到方才的情况,有些担忧。
    “娘子您适才拒绝了司婉华,她之后会不会……”
    “会不会针对我?”见落冬顿住,叶弦歌接过她的话。
    落冬略点点头。
    原先她以为司婉华得宠却不张扬,应是个好相与的,未料到今日去了才发现,比起季淑容,对方似乎更难缠一些。
    “放心吧,她不至于自降身份来对付我一个小小选侍。”叶弦歌道,“在她的心中,只怕我都排不上位置,吴妃和季淑容那等高位宫嫔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那司婉华为何今日要向您示好?”
    平日也没有什么交集,这刚到围场便派了人叫叶弦歌过去,而后说的那些话,不是示好又是什么?
    叶弦歌笑了笑。
    “她示好不过是想拉拢我,是因为她来围场的路上听说了我先前被季淑容罚跪的事。对她来说,季淑容这些人是阻碍她登上后位的绊脚石,能除掉一个是一个,我这样的小宫嫔,她能拉拢便拉拢,拉拢不了便算了。且她本身也瞧不上我,若不然为何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落冬听后思索半刻,接着恍然。
    “娘子您是说,那刁难你的小宫娥是司婉华故意安排的?”
    “倒也不算。”叶弦歌道,“那小宫娥瞧上去便是习惯了这样说话,应是邱蝶故意没同她说我要过去。……司婉华一面想要从我这探听季淑容的情况,一面又拉不下身段,故而才这样做。”
    “娘子您既这样清楚,为何要拒绝她?”
    叶弦歌:“眼下季淑容已经很瞧不得我了,若是让她知道我投靠了司婉华那边,你觉得她会如何?”
    落冬眉心一蹙。
    叶弦歌继续道:“季淑容若真知道了,定不会饶我,你以为到时司婉华会保我?”
    司婉华才不会。
    若季淑容真的一直针对叶弦歌,她只会选择明哲保身,口中说的再好听,到时威胁到她了,她只会第一个牺牲叶弦歌保住自己。
    “可……”落冬道,“眼下您拒绝了,她季淑容还是一样容不得您。”
    “我之于季淑容不过是偶尔心情不好的调剂罢了,季淑容自己都知道,她真正的对手是谁。”她说着顿了顿,半刻后方续道,“再者说,她若真的要对付我,我自有办法。”
    两人说着都已经过了自己的小帐,叶弦歌脚下步子却不停,仍旧往前走去。
    “娘子。”身边的落冬见状便道,“您不回去休息吗?”
    叶弦歌叹了口气。
    “不着急,先四处逛逛吧,我先前也没来过这围场,眼下既出来了,倒不如多瞧瞧。”
    其实就是她自己懒。
    要真回自己小帐了,估计就彻底不想出来了,还不如趁着闲着在外面,到处溜达一下。
    好在眼下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唯有太阳的余晖落下,倒也不似先前那样热了。
    只是原本不是在宫内,没有通明的灯火,在这逐渐暗下的天色中,离得远点便不怎么瞧得清人了。
    走的时间长了,落冬便想劝她回去。
    如今天色暗下来,实在不宜在外面逛,虽则四周都有金吾卫守着,但也要防着意外出现。
    “娘子,已经走了这么些时候了,我们回去吧。”
    叶弦歌看了眼天色,发现确实有点晚了,前面好些路都瞧不见了。
    “那回去吧。”
    正好她现在觉得饿了。
    两人于是往自己小帐位置走去。
    因为先前走了太久,故而眼下回去也要一段时间,一路上叶弦歌觉着无聊,便转头看向落冬。
    “落冬,我记得你家乡是锦安的?”
    落冬听后点头:“是的,苍夏同奴婢是同乡,当初都是从锦安采选进的宫。”
    苍夏便是先前落冬提过的,在尚食局的女官。
    叶弦歌确认后便道:“我觉得有点无趣,你能给我哼个曲听听吗?”
    锦安的出了名的水乡,小调多也好听。
    落冬听后一怔。
    “娘子怎么突然想听曲?”
    她在自家娘子身边这么久,对方也没叫她唱过曲。
    叶弦歌“嗐”了一声。
    “这不是,无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