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拿七折卖铺子,这些掌柜并不是不心动,只是觉得洛长富都已经这么低了,这样的赔钱铺子说不得还能再低些,到时不是可以拿更便宜的价格来买了?
    也有那些把钱拿去买了旺铺的,却还转身守着这些赔钱铺子不撒手,就等着后面再捡便宜。
    洛长富却没想着再纵容他们,直接打包给赵县令送了一扎,剩下的干脆宣布关门。
    那些掌柜的顿时就不依了,一个个跑到洛家门口去闹,说他们一家老小那么多口人还等着这个回去吃饭呢,洛长富就这么把门关了,他们这些帮工的还怎么活?
    自己闹还不算,很多人还拖家带口拖儿带女的在洛家门口哭,他们觉得吧,洛家这次买了那么多铺子,怎么就没钱开他们那几间了呢?
    一时之间洛家大门前闹的就和菜市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洛家办丧事呢!
    洛长富顿时黑了一张脸,直接冲郑管家吼到,“你吃白饭的啊!遇到这种事不知道去请县太爷啊!”
    被吼了一通的郑管家连忙退了下去,委委屈屈的去请县老爷了。
    赵县令一听这事,顿时就怒了,这洛长富可是个大好人,先是被大火烧了仓库不说,现在又被人堵在家门口哭闹,这简直是目无玩法了!
    “这群大胆的叼民!”
    赵县令一拍桌子,“去去去,把人都给我派到洛家去,有那不听话的直接就带回来,咱们牢房里可是还空着呢!”
    衙役们一听,立刻带着家伙去了洛家大门。
    那些个掌柜伙计立马就傻眼了,以前遇到这种事,去洛家闹一闹,洛老爷人傻钱多,自然也就把事情给忽悠过去了,怎么这一次不管用了呢?
    见到衙役过来,还有人眼珠子转了转,就冲着衙役开始哭诉,“官老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洛老爷这是不给我们一家老小的活路啊?”
    那衙役一听就乐了,顿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深深的白牙,“好啊,跟爷走吧,咱们去牢房里好好说道说道!”他们可是都听说了,洛老爷给他们县衙捐了好大一比银子呢!赵老爷把欠他们几个月的月银都发了,他们能不高兴吗?
    衙役不顾那人的反抗,直接就出手带走了两个,刚刚还哭闹不休的人群都是一阵静默,随即如同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猫,以最快的速度四散而逃。
    这年代的人都怕进监牢,对他们来说,那地方比死还可怕多了。钱管事直接被黄管事的惨状吓晕的事他们还历历在目呢!死也不要进牢房!
    见人群散了,衙役还现在原地,拿着铁索冲周围的人扬了扬,“怎么着,你们也想去和我们县太爷说道说道?”
    围观人群也站不住了,一个个转身就走。
    见人都走光了,衙役们啐了一口,“果真是群刁民,人家自己的铺子,开不开是人家自己的事,又不是欠了月钱没给,竟然还敢闹!”
    旁边的衙役也点了点头,“就是,要我说洛老爷就是太心善了,这样的人就早该解雇了!说不得就不会闹成这样。”
    “可不是嘛!洛老爷多好个人啊…啧啧…这些不知足的刁民。”
    衙役们一边说着,一边拖着那两个人悠悠哉哉的回牢房喝茶了。
    县太爷难得大方一回,他们可要好好尝尝他的好茶,当然,要是给的好酒就更好了。
    洛长富这么一系列动作下来,大家多多少少也都看出一些什么来了。
    几个管事都有些踌躇,洛家家大业大,跟着他们自然好处很多…好吧,现在家大业大没了,大概就只剩下钱多了,可是钱这东西,哪有能生钱的铺子来的实惠?
    而且一个是帮人忙里忙外做小伏低的下人,一个是自已当家做老板,什么都由自己说了算,当然是自己做老板来的更轻松惬意不是?自已能当老板的,又有那个想给别人当帮工?
    于是这些管事们都踌躇了,一个个装聋作哑,捏着到手的铺子,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洛长富只是冷笑,现在他也看开了,这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没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别的他也不在意,唯一比较在意的,大概也就是那群整日走南闯北的水手了。
    这些人能平平安安的为洛家运送这么多货物,没点手上功夫自然是不行的。
    只是这一群人同样也是很洛长覃接触最多的,说洛长覃没花大力拉拢他都不信!可是这一群人也是洛长富现在紧缺的,身上带着这么多钱财,没点人手带在身边,洛长富自然也不会放心。
    洛长富干脆把人两个正副队长外加几个小队长都叫了过来,然后道,“想必你们心里多少已经有谱了。这铺子我都卖得差不多了,你们这船队我自然也养不起了。这里是些散伙费,你们拿去分一分吧。”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真听洛长富说出来,众人还是忍不住都是一震。
    两个正副队长冲洛长富抱了抱拳,视线在桌上一扫,一人拿了两成就走了。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他们似乎有自己明确的分配,自己拿了一份就走。
    有不动声色的,有不以为然的,有兴高采烈的,也有忧心忡忡的。
    而那忧心忡忡的人里面,洛长富觉得有个人比较眼熟。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洛长富突然叫住了走在最后那个眼熟的,“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