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刚死,傅锦照便蹊跷的病了。
    这病来势汹汹,傅锦照长达六个月的时间里都是闭门不出。
    郎中,御医,还有江湖术士轮番进出傅府,却没有一个能将其治好的。
    平京曾有传言,这平京内最好的夫婿便是傅家家主傅锦照了,上无双亲,嫁过去的女子无需伺候公婆,下是南平首富,不必为柴米油盐而发愁。
    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标准,更不要说傅锦照相貌俊美,身材健硕,为人风度翩翩。
    饶是称病了,主动让媒婆去傅家提亲的世家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傅锦照拒绝所有女子都是一个理由:他命不久矣,不想连累无辜女子半生不得安宁。
    稍微有点教养的世家便放弃了继续攀亲,没有教养的便会无视傅锦照的话,隔三差五登门拜访,扰人清静。
    又过了几日,傅瑞实在是被这些要登门拜访的人扰到心烦,便直言自家公子若是死了,傅家所有的财产将充交国库。
    平京哗然,讨论了足足半个月之久才逐渐的平缓下去。
    而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了。
    毕竟想图钱,傅锦照死了也得不到,那又何必牺牲一个女儿来此呢?
    消停了数日以后,傅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侧门驶出,最后直接进了太子府。
    乔晚好奇,“你和太子殿下就是因为这事儿才成为朋友的吗?”
    “差不多。”傅锦照二人已经换到了美人榻上,他坐在乔晚身侧,望着门口的方向,“还是与太子聊得来。”
    乔晚笑弯了眼,“太子殿下竟然能理解你装病,也是件感觉很有趣的事情。”
    傅锦照哼笑,“我们那时候都不大,各自有各自的烦恼,相互扶持罢了。”
    “可是我觉得太子殿下对你真的很好。”乔晚目光认真,“你看,接到消息以后,太子殿下直接就过来了,其实他完全可以派人过来的。”
    “他关心他妹妹而已。”
    乔晚摇头,“既然太子殿下拿你当朋友,自然也是关心你的,我看的很清楚。”
    傅锦照“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抬手捏捏乔晚的一侧脸颊,“你看的很清楚?嗯?你看见什么了?”
    “哎呀!”乔晚往后躲着,“别捏脸!”
    傅锦照玩心大起,“阿晚,来,让阿锦捏捏,捏一次一百两。”
    乔晚一顿,“一百两?”
    傅锦照哭笑不得,点点头,“一百两。”
    乔晚更加犹豫了,傅锦照笑的不行,这小丫头也太爱财了吧!多亏他有很多的钱。
    闹了一会儿,傅锦照与乔晚双双躺在美人榻上,“阿晚。”
    “嗯?”
    傅锦照轻声道,“你......若是离开了傅家,你想做什么?”
    “嗯.......”乔晚想了想,“我想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对我有恩的人。”乔晚语气非常认真,“虽然我不知道恩人在哪儿,不知道恩人的姓名,但我发过誓,一定要找到恩人的。”
    傅锦照下意识皱眉,“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
    乔晚笑了声,偏过头来看着傅锦照,“我觉得我跟恩人有缘,一定会再相见的,我也坚信只要我见到恩人,就可以认出他来。”
    乔晚话音刚落,傅锦照也猛的翻身,对上了乔晚的眼睛。
    乔晚一愣。
    向来对她都很温和的阿锦,为何此刻看起来这般生气?往日温暖且布满笑意的眼眸,此时此刻变得黝黑深邃,里面似是蕴藏着无限怒气。
    “阿锦,你——”
    “乔晚,只看着我,好吗?”
    乔晚怔愣住,随即猛的坐起来,手足无措到揪着自己衣袖在掌中抠弄,“我......阿锦.......你....哎呀!”
    傅锦照跟着坐起身来,看着乔晚纠结的背影,傅锦照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
    怒气散了,傅锦照突然很大声的笑了出来。
    乔瓦不明所以,“阿锦?”
    傅锦照没想现在就挑破此事,随手揉揉乔晚的头发,“没事,对不起,我刚刚吓到你了。”
    乔晚摇头,“没有的。”
    傅锦照勾起唇角,贴身过去,将额头抵在乔晚的肩头。
    “阿锦?哪里不舒服吗?”
    傅锦照轻轻摇头,随即将声音放轻一些,带着一些闷的感觉,“有点累了。”
    “累了?”乔晚有些懊恼,回来之前阿锦本就是经过一番厮杀,尽管他一直说没事,让她不要担心,乔晚也相信傅锦照没有受伤。
    但他到底是之前经历过死里逃生的人,身体没有完全养好。
    想到平日的阿锦都是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此刻该是有多难受才会直接在她面前说了“累了”二字?
    乔晚偏头,看到了美人榻上的枕头。
    乔晚一手托在傅锦照的下颌上,“阿锦,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傅锦照“恩”了声,“阿晚陪我。”
    “好。”
    那个能在洛乾以及一众杀手包围中都谈笑风生的傅锦照,此刻突然成了身娇体弱的公子哥。
    乔晚把位置让给傅锦照,等他躺好了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方薄被给他盖上。
    傅锦照看着她,“阿晚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