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赫然是陆家五长老陆屹的声音。
    陆峋端坐在席上,面前绑着裴宣、山田信一和山田中村,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并不去看被点了哑穴的三人,只轻描淡写地问:“船上的活物都搜完了么?”
    陆屹道:“前舱找完了,刚派了教徒去侧舱找。”
    陆峋略一点头,“嗯,都找仔细了,莫要漏掉任何一个活口,今夜见过咱们的人都得死。”
    正说着,有祆月教教徒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手里提着床褥和几件衣裳,“二长老,侧舱有三间住了人。”
    “住了人你捉人啊?拿床褥来干甚?”陆屹一拍桌案呵斥道。
    那教徒抿了抿嘴唇,犹豫着说道:“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属下没找到人......不过床褥还有余温,估计跑不了多远,咱们的人守着船后吊着的小艇,他们逃不出这艘船。”
    “废物!”静坐在一旁的陆峋将茶盏摔到了地上,他眼睛阴骘,将牙齿咬得咯嘣直响,“如今我们连侧舱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你怎知他们没驾着小船逃走?只要放走一个,消息就很有可能泄露出去,到时候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满屋子教徒瞬间跪倒,不发一言。
    陆峋站起,绕到桌前,抬脚将提着床褥的教徒踹翻在地,“跪在这里干甚么?还不快去找?!”
    “是。”教徒从地上爬起,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又出了屋子。
    屋里杀气腾腾的氛围将跪坐在一旁的裴宣吓得脸色惨白,他身子微微颤抖,泪珠儿扑簌簌往下掉。
    今夜他与先生刚在榻上睡下,忽然窗子被人打开,两三名黑衣人就奔了进来,这些人身上衣裳都湿淋淋的,二话不说就将刀架在了他与先生脖子上,他怕极,尖叫了一声,结果被这些人打晕,等再次醒来时,他与先生就被五花大绑丢在了后舱厅中。
    陆峋甚是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瞧见裴宣在哭,遂止了步子,细细打量了裴宣一会儿,尔后露出一抹凉飕飕的笑。
    缓步走上前,在美人儿面前蹲下,陆峋将裴宣的穴道解开,柔声问:“船上还有其他人,是么?”
    裴宣不说话,只摇头。
    “你乖,我不杀你,你告诉我,还有几个人?侧舱里住了几个人?”陆峋安抚性地拍了拍裴宣的肩膀,“只要你告诉我还有几个人没被抓到,我就放了你。”
    “我、我不知道。”裴宣往后缩了缩,轻声说。
    “不知道么?”陆峋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尔后看向裴宣隆起的腹部,“男子怀有身孕,真乃江湖一大的奇观,不如我剖开来瞧瞧?”
    裴宣吓得直哭,他想把身子蜷缩起来,怎奈双手被捆着,只能哆嗦着哽咽,“不,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山田信一面如菜色,他被点了哑穴,喉咙咕咕叽叽发不出声,扭着身体想将裴宣护在身后,怎奈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缚着,就将手腕挣断了也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无助哭泣,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啧,一只兔子都这么不乖。”陆峋冷哼一声,他站起身,将手中的匕首丢到地上,朝身旁的两名教徒挥了挥衣袖,“就在这里,把他杀了,我要他肚子里的胎儿。”
    那两名教徒点了点头,一个上前将裴宣摁住,一个拿着匕首作势便朝他腹部扎去。
    “啊——不要!”裴宣声嘶力竭地尖叫。
    忽听“噗”地一声,寒光闪过,一枚判官笔破窗而入,直插到拿匕首教徒的喉咙,鲜血井喷而出,那教徒身子闪了闪,来不及惨叫就倒在一旁气绝身亡。
    陆峋吓了一跳,忙退步回身护挡,听得“喀啦”一声,后舱的门被撞开,一名断了胳膊的教徒直朝陆峋面门砸去。
    所到之处,劲风掠过,滚烫的血飘散成雾状。
    块头那么大的一个人砸来,陆峋根本来不及躲闪,他低呵一声,提了一口气,双掌推出,意图接住教徒的身体。
    掌心刚贴到教徒后背,陆峋虎口便是剧痛,对方的内力远在自己之上,隔着个人打来,他仍是接不住。
    于是眼前一暗,他整个身体就被教徒撞倒了地上,“咚——”尘土四起。
    “什么人!”陆峋大叫一声,他手忙脚乱地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教徒推开,纵身跃起。
    看到厅中的三人后,他脸色登时变得惨白,手指颤颤巍巍地抖了半天,“你......怎么......你们怎么在这里?”
    第48章
    陆逊没理会大惊失色的陆屹、陆峋两位长老,他将裴宣扶起,又在山田信一肩头连拍三下解开他的穴道。
    将三人都松了绑,陆逊转头看向景玥,“留陆峋一个活口,其他的你随意。”
    “这是自然。”景玥微微一笑,他握了握陆逊的手,“你照顾好自己。”
    “少废话,快去。”陆逊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抬腿踹了景玥一脚,拧眉道:“再磨蹭人都给你放跑了。”
    景玥无奈,“拿我当苦力使唤,还不说些好听的。”说罢,他也不等陆逊答话,身形微闪,欺身至一名教徒身旁。
    他右手如闪电般迅速伸出,听得骨头“咯嘣”一声响,那教徒来不及惊呼,脖颈便被景玥掐断了。
    将尸体随手一丢,景玥回身反掌,拍向围在自己身侧的另外一名教徒。教徒大叫一声,忙挥刀格挡,那里还来得及,听得“呛啷”一声,刀刃断裂,一部分掉落在地,另一部分直接插入教徒的额头,鲜血似一条线般从脸颊淌落,教徒的身体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