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励在宫里等着江延书的消息,日落之前,他果然又入了宫,激动得不能自已,跟顾励说:“陛下,这次臣总算是抓到傅郎中的证据了!”
    顾励精神一震,让他说来。江延书说:“臣把足色银的账册全部拆开翻看过一遍,果然在其中一册内发现曾经有纸张黏合的痕迹,看来臣所料不错,傅郎中取了杂色银账目中的一页纸,夹入足色银账目中,待原主事登记过,按照足色银发了宝钞,便又把这一张纸取出来,重新放回杂色银的账册中。”
    “你怎么能笃定是傅少阁做的?”
    “各人各自保管好自己的账册,除此之外,傅郎中有大账房的钥匙,也就是说,更换纸张的,除了原若溪,就只有他了!”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顾励便召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对傅少阁此案进行会审。
    傅少阁这人也太叫他失望了,顾励骂了两句脏话,在纸上写满了“傅少阁!可恨!”
    第二天一早,派去捉拿字画店掌柜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也进了宫,回禀顾励,他的人已经把掌柜的抓回来了。这人出了城,被人敲了闷棍,还是驾牛车的车把式在野地里摇醒了他,把人送回京城里来。
    顾励叫人把他带来,他要亲自提审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七点前更新哈。
    大家可以七点钟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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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这掌柜的很快被带了上来,包着头,脸色苍白。
    顾励让李棠提问,他就坐在一边观察。
    李棠先按常例问过这掌柜的叫什么,哪里人,来京城多少年了。接着问他:“你昨天行色匆匆离开京城,是干什么去了?”
    “家中有些事情,需得回乡去。”
    “听说你被人敲了闷棍,少了什么东西?”
    “不过一些财物。”
    “这幅字画,你可认得?”李棠拿出《大树悲号图》。
    “乃是顾恺之的《大树悲号图》。”
    “这上头可是有你们店的印章的。”
    “曾是鄙人店里卖出的。”
    “卖给谁的?”
    “好些年了,已记不清了。”
    “认识左世爵吗?”
    “左尚书偶尔会把字画拿到我店里来卖。”
    李棠久经人事,审问一事上颇有些手段,可他一番询问,却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来,这掌柜的当真是个老滑头啊。逼问他《大树悲号图》有什么特殊之处,他推说没有,问他与京中官员有无来往,他也只说是买卖字画而已。
    顾励摆摆手,让李棠莫再审问。他走下殿陛,来到这掌柜的跟前,看着他。
    掌柜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顾励问道:“怎么不敢看朕?”
    掌柜的哆嗦道:“您是一国之君,借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人君!”
    顾励喝道:“不敢冒犯朕,倒有胆子欺瞒朕!”
    掌柜的连连喊冤。
    顾励问道:“你与这些人背地里究竟干些什么勾当,当真以为朕查不到吗?今日提审你,就是给你机会让你交代!你倒好,遮遮掩掩,满嘴谎言!你拿朕当傻子么?!来人!”
    谢莲应声而入。
    顾励道:“此人毁谤狡肆,心怀鬼胎,杖责一百!”
    掌柜的这才慌了。
    李棠连忙劝道:“陛下,这真要杖责一百,此人焉能有命在?线索若是就此断了,岂不是耽误要紧事?陛下三思啊!”
    顾励怒道:“你帮这等卑劣小人说情作甚,你审了他半天,他答了一句实话没有?”
    李棠又劝道:“陛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人乃是市侩商贾,诱以重利,则事可成!”
    顾励哼了一声,思索片刻,问道:“那你以为应该如何?”
    李棠走到掌柜的跟前:“你可都听明白了,若是老实交代,陛下自有重赏,若是还这般冥顽不灵,这宫里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左府。
    聂光裕已经在板凳上坐了小半个时辰了。
    茶已经放凉了,没有人来给他添些热水,聂光裕喝了一口,牙齿凉飕飕的不舒服。
    他叫了个左府的家仆:“劳烦您给添些热水。”
    那家仆却是冷笑一声,一动不动,说:“有茶水喝就不错了,您还嫌茶凉哪!”
    聂光裕眼神一冷,想了想,问道:“左尚书还没回来么?”
    家仆哂笑道:“都说了他不在家了,您坐上一整晚,把这板凳坐穿,他也不在家啊!”
    聂光裕只得站起来,道:“那好吧,我家中还有妻小,不能真等上一整晚。这样吧,我留个信给左尚书,他若是回来了,劳烦替我把这信交给他。”
    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案几上。
    那家仆捻起纸,态度十分轻慢。他轻轻瞟了一眼,嘿了一声,说:“我收好了,您快走吧。”
    聂光裕被赶着出了左府,站在大门口,冷笑一声,说:“再要我来,需得左世爵亲自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