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原本要回头,随后却被里面一个男人拉到了进去,对方以为他腼腆,笑着跟他说没事,都是乡亲。
    经过庭院时,容真看到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应该是提前就已经让人收拾过了。
    客厅里人满为患,梁文超的老婆叫蒋琳在几个妇人的帮忙下给几个长辈泡茶,其他人则围在一起聊天,夸他家梁文超多有出息。
    很热闹,容真却融入不进去,帮忙摆正了几个茶杯,在蒋琳挨个儿问到自己时,回一句自己的名字,哪家哪户的。
    其他人立马起哄:“这是唐老师,咱们村里教书的,孩子们都喜欢他……”
    容真只能跟着他们客套。
    聊着聊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像是被一道视线死死注视着一样。
    如芒在背。
    他跟着感觉偏头,顿时瞧见外面廊道站着一个青年。
    依旧是很陌生的面孔,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和梁既明有七分像,但给人的感觉更为阴郁乖戾,和梁既明的那种张扬的不驯截然不同。
    青年左手打着绷带,右手随意地放在身侧,眸光晦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真瞥到他头上关于任务对象的字。
    梁既洲。
    下一秒,就看到阴郁乖戾的青年笑了。
    容真愣住。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那时那刻,他就是能够肯定,那是周庭。
    他对998道:“我找到真正的任务对象了……”
    998:“容真先生,结论最好不要下的这么早,毕竟关乎任务是否能够成功,认定任务对象后,中间就不能改了,等真正确定再告诉我。”
    容真想了想,觉得再观察观察也没坏处,没说什么。
    “既洲,站在那里干嘛,快进来!”蒋琳也注意到了他,对他招招手。
    梁既洲走了过去,最后在容真跟前停下。
    “唐老师……”
    一句话没说完,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突然就开了,梁既明杵在门口:“这是在干嘛啊梁既洲,你是跟我一样刚来的吧?怎么这就跟人聊上了?”
    蒋琳立马瞪过去:“梁既明,骨折了都不能安生是吗?!赶紧好好待屋里!”
    梁既明冷笑两声,又瞥了唐真两眼,重新把门关上。
    这边梁既洲仿佛没受任何影响,从始至终都牢牢地盯着容真,蒋琳过来了:“小唐老师,这是我家大儿子梁既洲……既洲,不早了,先去楼上浴室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临云寺……”
    临云寺是他们这一带最大的寺庙,每年外地来这儿烧香拜佛的人并不少。
    “唐老师,”梁既洲像是没听到蒋琳的声音一样,依旧望着他,“明天去临云寺吗?”
    蒋琳:“不用麻烦小唐老师了,明天有人带路。”
    容真也道:“我明天要和奶奶去摘茶叶。”
    最近正是采摘茶叶的时间,容真周六日基本都会和奶奶一起采茶,村里有茶厂的人来收。
    “摘茶叶?”梁既洲问,“怎么摘……”
    “……”
    “我想去看看,”梁既洲终于看向蒋琳,“明天我去茶山。”
    “什么?临云寺你不去了?!那怎么行……”
    梁既洲并不与她多说,重新望着容真:“唐老师家住在哪里,明天什么时候去摘茶,我去找你。”
    容真还没开口,一个热心的大婶就回答了这个问题。都是同村的,村里路又不复杂,说几句就基本知道了。
    容真正要说点儿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喊声。
    是刘秀梅的声音,说是家里有只鸡不见了,让他回去帮忙找找。
    容真立马应了声,跟蒋琳说了声有事先走了,说完瞥向梁既洲,抿了下唇,小声道:“那明天见。”
    越过对方肩头时,手指被轻轻碰了一下。
    出了大门,就看到了等他的老人家。
    容真跟着刘秀梅往家里走,从这里走回家得将近十分钟,他跟老人家聊天:“奶奶,他们两个儿子都受伤了,一个是手,一个是腿。”
    对方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笑完慢悠悠道:“我那会儿听隔壁的你二婶说了,好像是打架打的,梁文超那段时间生意上好像也出了点小问题,他老婆前段时间正好又生了病,觉得晦气,想着也都没事,就带两个孩子回老家拜拜佛,顺便让他们好好在农村修身养性一段时间。”
    容真问:“是他们两个打架吗?”虽然和那对兄弟相处不多,但他觉得梁既明和梁既洲关系应该不是那么好。
    “不清楚,不过不应该吧,亲兄弟哪里会下那么重的手?可能就是在外面跟人闹腾的……”
    “是吗……”
    ……
    回了家,容真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在后沟找到了那只不见的公鸡,最后和刘秀梅一起将鸡赶进鸡笼,就去洗澡了。
    他兑了盆温水,在院子外面建的小屋子里洗,屋子里有通水口,算是个简易的浴室。
    洗到一半,蓦然听到脚步声。
    门忘了反锁,但容真毕竟是男的,也没多紧张,看到外面越来越近的手电筒光亮,开口问:“谁呀?”
    脚步声顿住,片刻后道:“唐老师,你有东西落下了。”
    梁既洲的声音。
    容真立马蹲下去,问:“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青年声音低沉,“我直接给你,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