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妍的脸色一僵,然后颓然的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徐贤对于郑秀妍的知难而退十分满意,然后又有些内疚,于是便靠近了些郑秀妍,小声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郑秀妍觉得这很明显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于是便没有搭理徐贤。
    于是徐贤便接着说道:“我倒觉得……不管发生什么,和自己身边的人闹得不愉快,肯定是最最不明智的事情。”
    “为什么?”郑秀妍问道。
    “因为每天都得见,而且是不得不见。”徐贤说道,“所以和自己身边的人闹不开心,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郑秀妍笑着揉了揉徐贤的脑袋:“你这算是在开导我?”
    徐贤想了想,然后很诚实的回答道:“其实应该算是在教育才对。”
    没有想象中的大吼大叫,郑秀妍沉默的把自己裹成了一团,然后小声说道:“类似的话……楚景言也跟我说过。”
    徐贤了然于胸般的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自己能明白的道理,楚先生不可能不明白。
    郑秀妍看着徐贤的模样,说道:“他也一直希望我能懂事一些,成熟一些,这样或许他就能很放心的和我说一些心里话。”
    “可是忙内啊,成熟很难的,因为过程特别痛苦。”
    郑秀妍埋首,说道:“如果,如果这就是他让我成熟起来的方式的话,那我宁可不要。”
    徐贤听的云里雾里,一旁的郑秀妍却没打算继续解释下去。
    郑秀妍望着空荡荡的宿舍,叹了口气。
    手机握在掌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汗渍,但她依然没有下定决心。
    这个决心很难下。
    郑秀妍没有这个胆子。
    所以她分外的委屈。
    她才应该是楚景言的独一无二。
    她才应该是楚景言的无与伦比。
    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傲娇的郑秀妍是如今这种被动局面?
    郑秀妍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她也没觉小肥婆哪里错了,那么是谁错了呢。
    楚景言吗。
    很显而易见的一个事实,不是吗。
    ……
    陈朔已经卧床不起,时常性的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于是在他的房间隔壁那间书房,就成了平日里楚景言和盛世万朝高层们进行对话的地方。
    最重要的人物就在隔壁的床上躺着,随时都有撒手而去的可能。
    这里是他的归宿。
    也是他的灵柩。
    而楚景言在他的身旁,守着他这一生的心血,和他一生为之颠沛流离的那个女人。
    但多多少少有些黑色幽默。
    陈朔并没有完成自己的事业,离他自己定义的成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可如今这些他都不再去想,而是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去考虑。
    如何让集团迅速且稳定的发展。
    如何去杀了那几位姓秦的杂种。
    如何……来呵护那个脆弱了一辈子的美丽女人。
    这些都是楚景言要做的事情。
    很多,很烦,可能要做一辈子。
    这里的摆设依然还保留着那个年代的样式和味道,书桌已经有些破旧,后面的书柜上摆满了老旧的书籍,这里的一切,都属于那位早已死去的老人。
    陈朔的父亲,也就是楚景言的亲爷爷。
    那位英年早逝的英雄。
    楚景言站在书柜前,看着上面摆着的几张照片,这些照片都是托人重新装裱过,在陈朔回来之后,才重新败摆在了这里。
    黑白的照片,还能依稀找回些从未的岁月。
    屋子内的三个沙发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静静的看着楚景言,同样在等待着他。
    楚景言正在翻着一本书,讲的是坦克动力的机械原理。
    是几十年的老书了,很多东西想来现在的高中课本上都有,不过很明显从理事长大人皱着的眉头就能看出来,他完全看不懂里面讲的是什么。
    里面有很多的注记,字迹潦草,说白了,就是很难看。
    看来自己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老祖宗……还真的是个粗狂不羁的人物。
    “他的墓在哪?”楚景言看着远远候在门口的一位老先生问道。
    这位老人这些年来一直在看守着这座旧宅,直到陈朔重新已主人的身份回归之后,他便开始重新打理起了里里外外的事物。
    老人微微的欠了欠身子,小声报了一个地名。
    楚景言听完之后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那里是个香火极其繁盛的地方,每年的那几个特定的节日,向来都会有无数人前去鲜花瞻仰。
    “改天带我去看看吧。”楚景言对那位老人说道。
    “这是应该的。”老人微笑着说道,“首长生前的几位战友听说您回来……也希望可以和您见上一面聊聊天。”
    说完之后,老人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楚景言继续低头翻着那本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书籍,翻完之后便换上一本再翻。
    身后的人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和情绪,只是默默的再等待。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陈朔千挑万选出来的心腹,但有的人还是不太了解这位董事长先生的来历,而彻底了解之后,便有了些许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