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疼。”我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身体因为疼痛痉挛一般的抽搐了一下。
    蒙天逸惊叫着流血了,被毒草公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
    “叫什么?她这脸不下死手,能治的好么?”毒草公大声说道。
    我则是一愣,然后看着毒草公,很是期待的问道:“您的意思是,我的脸可以治得好?”
    “这个,我不知道。”毒草公说出了让我心头一凉的话。
    他说我这毒素在脸上的时间太久了,想要治好并不是容易的事儿,不过对于他来说,越是稀奇古怪的病症,他就越是感兴趣。
    “你感兴趣可以,但是,千万别折腾小犀,那针也太粗了,该不会拔了之后留下一个个洞吧。”蒙天逸盯着针,一个劲儿的摇头。
    毒草公没有再跟蒙天逸废话,只是回过头看向白流年:“法师,再过半个小时,叫我进来拔针,上次你给我的棋局,我还没有下完呢。”
    说完,这毒草公就出去下棋去了。
    而我,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而且,还有种痒的感觉,一开始是微弱,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又痒又烫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明显。
    “小犀,你的脸变得好红。”蒙天逸俯下身看着我的脸,被白流年一把拽开了。
    “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儿,就出去待着吧。”白流年对蒙天逸说。
    蒙天逸听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小犀还是我带来的呢,我不带她来,她能在这么?”蒙天逸不满的呛声说道。
    白流年撇了一眼蒙天逸:“原本,毒草公已经答应了,治好紫玉之后就去镇看看小犀,所以,你根本就不必带她出来,万一被邪师盯上,你们就完了。”
    “别吓唬我,我们这不是没被盯上么?”蒙天逸顶嘴道。
    白流年回过头没有再搭理蒙天逸,而是看了一下时间之后就去找毒草公,这拔针时候毒草公一直让蒙天逸和白流年后退。
    一开始,我不知道毒草公的用意,结果这一根针拔起,浑浊的液体就从我的脸上喷了出来。
    这就好像是给我的脸上来了一个彻底的排毒,原本有些微微鼓起的黑色斑块,现在居然已经往下凹了许多。
    “以后没人的时候尽量把这脸露出来,透透气,对你的脸还是有好处的。”毒草公叮嘱道。
    “神医,那小犀这脸什么时候能好?”蒙天逸比我还要迫不及待。
    “我现在还治不好她,虽然法师说你有鬼泪,但是,那只是引子而已,想要治好,还要天时地利人和,药全了还不行,还得看时机你懂吗?”毒草公大抵是因为白流年的缘故,说起话来,已经比上次要客气了许多。
    一旁的蒙天逸,一脸的失望,白流年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好像是在安抚我。
    “都都饿了吧,我已经准备了吃的。”毒草公说着,便走到了前厅,白流年扶着我,也跟了出去。
    前厅的桌上,摆了好多菜,不过带着一股子的中药味儿。
    “这是药膳,看你们一个个没有一点血色,只怕这段时间都不好过吧?”他说着,便指了指汤,尸毒童子立刻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汤。
    “杀死你,杀死你。”
    一旁被绑在椅子上的紫玉,瞪着我们几个,嘴里不断的说着,眼眸泛红。
    这让我顿时没有了胃口,询问毒草公,紫玉这究竟是怎么了。
    “法师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蛊虫入脑,这种蛊虫会操控人的意识,而且,如果长期留在人的脑子里,还会啃食宿主的脑髓,它们一旦“进食”,身体也会变得越来越肥大,到时候想要把它引出来就难了。”毒草公说的很是生动形象。
    原本一旁的蒙天逸都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动手喝汤了,结果被这话给恶心到了,立刻把汤碗给放下。
    “那要如何引?”我看着紫玉,很是担心。
    “尸油!”毒草公简单的说了两个字,然后就看向了白流年:“你我虽有交情不过,我这只负责治,这些没有的东西,就得你们自己去找了。”
    “这如何找啊?”蒙天逸望着毒草公。
    毒草公则是咳嗽了一声,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说:“这里上个星期刚死了一个老鳏夫,没有子女,亲戚也懒得把他拉到殡仪馆去烧,尸体直接卷了草席,埋在山上。”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挖坟掘墓?”蒙天逸看着毒草公,见毒草公不说话,蒙天逸便无奈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怎么又是这种事儿?”
    “呦,你们是老手啊?那就更简单了,具体丢在哪一块,我不知道,你们好好去找吧,天亮之前把尸体拖回来,别让人看到。”毒草公说着,自顾自的喝汤吃肉。
    我们几个则都沉默了,随便吃了几口饭菜,蒙天逸就跟白流年拎着一个麻袋上了山。
    而我则是给紫玉喂饭,这让我想起了在算卦一条街的日子,那时候紫玉看到我喂姐,就会故意撒娇,张着嘴也要我喂。
    “呸!”一口饭才刚送入她的嘴里,她便立刻全部都吐了出来,并且,还恶狠狠的盯着我。
    “杀了你!”她张口说道。
    我依旧一勺一勺给她喂,不吃饭,那就给她灌点汤,多少总是要吃一些的,否则她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
    “你倒是挺执着的。”坐在一旁安静下棋的毒草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看着我。
    “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有些眼熟,这么一看倒是还真的有些像?”毒草公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我像千裳影,所以,只是苦笑着,给紫玉擦拭嘴边的汤渍没有说话。
    “你和法师是如何认识的?”他似乎对于我和白流年之间的事儿挺感兴趣。
    我也如实相告,他听了连连点头,嘴里嘀咕着:“怎么是去了那?”
    “神医,您和白流年是挚友对吧?那千裳影究竟是怎么死的您知道么?”这一直是我心中的疑问。
    “挚友谈不上,只能说,我们两个性格一样的古怪而已,不过当年的事儿太复杂,谁也说不好。”毒草公说着,便顿了顿,又道:“不过,青门却并非是什么好地方,我劝你们还是别进的好。”
    “不是好地方?您为何这么说?”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则是将目光转回到了棋局上,好似对我说,又好似自言自语:“人总是觉得自己聪明可以掌控大局,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有可能只是一颗棋子。”
    说完,他便落下了一枚棋子。
    我则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他不等我开口又突然抬起了头:“他不是个寻常人,你们不合适的。”
    “什么?”我不禁蹙眉:“你说我和白流年不合适么?”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你和他在一起只会辛苦,得不到的东西,又何必强求呢?”毒草公说着,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棋局打乱,重新落子。
    “您说白流年背负了很多东西?您指的是什么?”我走到毒草公的身边,他却开始不再搭理我,任由我问什么问题都不再回答。
    我只能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紫玉又叫又挣扎,累了便开始昏睡,我则是靠在木椅上,也疲惫的闭上了眸子。
    白流年和蒙天逸比我想象中回来的要早一些,不过凌晨三点左右就回来了,手中的麻布袋也变得相当沉重。
    我连忙起身过去帮忙,白流年却让我别靠近。
    毒草公还优哉游哉的抿了一口茶水,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法师,之前你不是常把什么入土为安挂在嘴边么?怎么现在这事儿也干了?”毒草公打趣的问道。
    白流年面色严肃,只是看了一眼紫玉便没有说话。
    毒草公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摆了摆手示意蒙天逸把袋子打开。
    蒙天逸也算是在殡仪馆从小待到大了,对尸体并不怵,所以直接就打开了袋子。
    我朝着袋子里一看,里头蜷缩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面部看着虽然还算是完整,但是,已经明显有了腐烂的气息。
    “已经腐烂了,这还能用么?”蒙天逸问道。
    “嗯,勉勉强强用吧。”他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然后拿了一个烛台过来,点上火之后,就让蒙天逸抓着,对着尸体的下巴烧。
    毒草公则是去拿了一个铜杯过来,接着从下巴滴落下来的尸油,这尸油有些浑浊。
    毒草公还跟我们说,这种浑浊的尸油是最次的尸油,好的尸油必定是从女人的身上提炼出来的。
    而且,怨气越重越好,那种尸油,不但通透清亮,就连作用也是这种次品比不上的。
    “哎呦,我的天哪,你烧着人家,还贬低他,小心他诈尸找你去。”蒙天逸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拿稳一些抖什么?”毒草公呵斥了一声。
    蒙天逸委屈的撇了撇嘴,只能是乖乖的闭嘴了。
    那火把下巴都要烤熟了,最后只弄出了小半杯的尸油,毒草公小心翼翼的端着,走到了紫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