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人的惊疑也略有不同,如帝俊、祝融之流,因为神经粗大不过是惊讶于这殿中有人比他们早到,故此惊讶过后便也就无事了;而如帝江、太一等细心的人则已从二人与沈砚、叶英颇为相似的样貌中隐隐猜出他们与沈叶二人必有渊源,故而惊讶之余也在猜测着二人的身份;再如女娲、后土之类心思细腻又脑洞颇大的人,他们此时却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毕竟——什么人会同时继承另两个人的样貌?
    除了子嗣根本不做他想啊!女娲、后土觉得自己似乎接触到了某些了不得的秘密,顿时不由打了个寒颤。
    然而,还不等她们的哆嗦打完,便忽而只听一声嗤笑传来,旋即只见那端坐的女童竟已笑得前仰后合。
    正当众人摸不着头脑正欲开口询问之时,只见被笑声吵醒的少年没好气地睁开眼白了他们一眼道:“收收你们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真怀疑你们的脑子是不是天塌的时候被水给淹了,怎么想也知道我们不可能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个生的啊!沈书英瞥见门前晃过的衣角,顿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什么不可能?”一声轻笑从门外传来,众人一转头只见沈砚与叶英相携而来,众人连忙躬身执礼道:“见过道祖。”
    沈砚挥手道:“无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你们方才在聊什么?谈得那么开心?”
    沈砚的一连两个问题,弄得众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说实话,他们一直认为道祖其实是一个非常高冷的人,但是这迷雾一撤,再一见面,这份亲民与温和令众人一时不免有些怀疑这位道祖究竟与给他们授课的“道祖”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了,毕竟……这性格,实在有些不太像啊!真要说起来的话,反倒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沈砚身后的叶英与他们想象中的道祖更相符一些。
    不过……众人瞥了一眼叶英冷肃的眉眼与其周身萦绕不散的杀意与怨念,绝大多数人瞬间打消了自己的这种想法,毕竟这可是能够自创出魔道那般邪门的法门的魔祖啊!能够悟出那种道的人,如何会是那位所叙之道尽是堂皇正道的道祖?
    而且,在经过最初的短短几句略显尴尬的交流之后,众人之间的氛围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毕竟,比起一位难以接近的道祖,所有人都更乐意接受一位平易近人的道祖。
    沈砚心中不由暗自轻叹一声,他就知道——趋利避害的本能果然是所有种族都所共有的。
    不过,沈砚专门将他们留下来,还特意嘱咐叶天砚与沈书英露面可不是单纯地为了与他们拉家常的!
    看着众人之间渐渐熟络起来,巫妖二族看待彼此的目光之中的警惕也暂时消退了些许,沈砚心中估摸着时机应当差不多了,故此终于开口道:“诸位可知吾请诸位至此的缘由?”
    众人瞬时沉默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帝江出面拱手道:“弟子愚钝多有不明,还请道祖明示。”
    沈砚轻笑一声,神色却是陡然严肃起来,本就时刻关注着沈砚的神色的众人亦是心中一紧,紧张的氛围瞬时弥散开来,但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沈砚说出的话却与他的神色几乎完全不符:“关于这件事情,还是由天砚来告诉你们吧。”
    “天砚?”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不由愣了一下,要知道,在洪荒实力高强者言出法随亦是更遑论是本就具有魔力的名字了,而在这种背景下,以天为名,本身就是一件危险且狂傲到了极致的表现,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担得起这个字的。
    而且作为洪荒之中有名有姓的大罗金仙,巫妖二族的大罗之间彼此也大多知根知底,此时这个陌生的名字一出,即便是用排除法众人也很快锁定了目标,几乎刹那间,所有的目光都锁定在了自从沈砚进来后就专注于当壁花的少年与女孩身上。
    果然,沈砚话音刚落,便见女孩放下手中的书卷,勾起了一抹可爱的笑容:“既然沈前辈您那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准备好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吗?”
    女孩的笑容明明明媚的如春花烂漫,然而不知为何,众人心底偏偏升起了一抹寒意,甚至,那么多大罗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敢于与她对视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阻止不了叶天砚的举动——他们不得不被迫重新认识世界。
    大道、天道、无尽世界,另一个世界的天道谋划、本世界天道的算计,天道不全、天地大劫……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专门为了打击他们而设计的恶劣的谎言,然而,当这一切通过幻象的方式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他们眼前,当叶天砚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眼前,他们却不得不信。
    “……所以说,我们巫族注定灭亡?”沉默半晌,帝江终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祝融与共工明明是最不对头的两个人,此时却是语无伦次地异常默契。
    相比之下,妖族的反应却显得平静到诡异。
    “巫妖大劫吗?”帝俊嗤笑一声,抬眼望向叶天砚,挑眉道:“我承认我不想丢脸地死在那什么见鬼的大阵之下,但如果你想要靠这个劝我跟这群傻大个和解那你就打错主意了。”
    “你……”祝融这边还没来得及炸毛便被玄冥与烛九阴一人一边,扯着胳膊捂着嘴便给拖了回来,毕竟,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即便他们也不喜欢妖族,但想要改变命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免与妖族交恶,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是拎得清的,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