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一眼便认出这是面前这只巨龙的鳞片,只这一个举动便让萨麦尔对沈砚的说辞信了大半,毕竟巨龙的鳞片可不是什么能够随意赠送的礼物,那是少有的能够使诅咒对巨龙生效的途径之一。对方愿意赠送鳞片,本身就代表着信任与亲近,所以,即便是萨麦尔也不由放柔了神色,不过他依旧打算选择自行前往地狱底层。
    但,萨麦尔忘记了的是他并不是独自一人,而且跟在他身边的还是贝利亚——只见没等萨麦尔开口,贝利亚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应道:“鳞片就不用了,麻烦你了。”这就是让沈砚帮他们开传送魔法的意思了。
    萨麦尔的脸色几乎瞬间就黑了,不过好在萨麦尔虽然不喜欢贝利亚的性格,但彼此之间的信任还是有的,他相信贝利亚虽然平日懒散了些但在大事面前也是从来不含糊的,更何况这还是事关他们性命的事情,他相信贝利亚一定是注意到了他所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才敢答应沈砚的。所以他虽然脸色不好,却也没有再反对。
    沈砚挑了挑眉,倒也不介意萨麦尔的态度,只点了点头道:“那就快点吧,你们那些走散的同伴估计日子也不好过,我得把他们都找回来才行。”说罢沈砚也不再耽搁,庄严古朴的龙语自沈砚口中接连吐出庞大的传送阵法自他们的脚下浮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光芒大盛,在场的堕天使们随之消失在了原地。
    人安全送到至于他们的安置问题沈砚相信叶英一定可以安排妥当的,于是送走堕天使们后沈砚也不再停留,再度振翅化作原形,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他当然不能只指望那个放走的恶魔代话,他要继续去解救那些落单的堕天使们,以及在救人的同时彰显自身的武力,同时还要借此将路西法之名宣扬出去。
    这地狱已经混乱了太久了,也是时候诞生一位王,给他们立立规矩了!
    漆黑的巨龙振翅飞过,带来无尽的恐惧的阴云,笼罩在地狱一众恶魔的头顶。而随着追随叶英堕天的堕天使们一个一个被救回地狱底层,整个地狱都知道了恶龙尼德霍格与地狱之王路西法之名,而地狱的恶魔大公们也不知为何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安静,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令所有恶魔噤若寒蝉。
    就在这种氛围下,九天一晃而过,地狱之王的加冕典礼近在咫尺……
    第187章 罪恶冠冕 八
    地狱之王路西法。
    默念着这个曾经让所有恶魔又爱又恨的名字, 巴尔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环视着大厅。
    不得不说趋利避害确实是恶魔们天生的本能,即使是恶魔大公也不例外。
    在地狱战斗、流血、争执几乎是每一天、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的事情,虽说靠下面的几层地狱相对来说还算是安定, 但是这份平稳确实过去不知道多少万年通过无数厮杀确立起来的格局。
    在地狱底层——巴尔还是习惯于他的领地所在的倒数第二层地狱称为地狱底层, 事实上这也是绝大多数恶魔的习惯, 毕竟, 比起地狱底层这种说法他们更喜欢称呼那层在此之前无人能够抵达的地狱为深渊——不过称呼的问题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地狱底层的格局他们这些恶魔大公彼此战斗、妥协的产物。
    虽然他们并不会有意去限制麾下的恶魔们的行事, 但是因为惧怕惹怒其他的恶魔大公, 事实上至少近千年来地狱底层的局势一直是颇为稳定的。只不过……巴尔抬眼隐晦地望向那道站在一众堕天使中指挥着整场仪式和宴会的黑发男子, 巴尔的眸光不由又暗了暗。
    那只名为尼德霍格的黑龙就好像是从深渊中飞出来的一样, 伴随着路西法的堕天而出现, 实力强劲, 行事张扬, 手腕铁血, 仅仅九天就闯下了偌大的威名——这九天里已经有不下五位恶魔大公死在他的利爪或魔法下了。如果不是知道路西法的领域是深渊,而尼德霍格与堕天使们似乎也都没有离开深渊道地狱中另立门户的打算, 只怕他们这些恶魔大公都早就坐不住了。
    不过即使如此巴尔也清楚得很, 现在的平静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别人暂且不论, 反正他手下的恶魔大军都已经集结完毕, 只需他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出战——当然, 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去挑衅路西法的权威,他可是非常会审时度势的——仅仅是尼德霍格他就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路西法了。
    他可不会去做那个出头鸟,然后让他人白白得了便宜。当然, 如果有傻子愿意帮他去探路,到时候无论是路西法外强中干还是某些傻子拿鸡蛋碰石头,他都不介意跟上咬下一块肉来,不过这些军队现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准备抢地盘的。要知道沈砚杀死的那些恶魔大公也是有地盘的,虽然地盘不大,但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的领土多啊!
    恰好有一个傻子的领地正在他的领地旁边,这种送上门来的肉巴尔自然没有理由不吃。不过,在去抢地盘之前也得先看这位地狱新君的态度才行——想到自己收到的那条极为霸道的邀请口信,巴尔不由无声地啧了一声。一块鸡肋的领地,与一位地狱的新君,哪个更重要自然不言而喻,所以无论这地盘究竟要不要,都要等到今天的典礼结束之后才能做打算。
    当然,军队还是要准备妥当的,毕竟,在地狱疏于防备的恶魔可都早三万年就都被人阴死了。
    巴尔之所以能够成为路西法之前地狱的无冕之王,实力强大自然是一方面,但在此之外,他的谨慎也是他能够走到今天功不可没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