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钱一年一年的投进去,综艺一个没出来。直到陈嘉拿着巨额账务找到程南禾,提出要分祁家本家的产业奇禾资本。
    祁承泓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陈嘉的仙人跳。
    事情暴露,程南禾和祁承泓大闹数场,要离婚。但又不甘心看着奇禾被陈嘉抢走。
    “洛总,我想把琉光清盘转手。”祁承泓搓了搓脸,“只是陈嘉在账上一直做的太漂亮。”
    程南禾怒然补充:“最好把那个狐狸精抓起来。”
    洛棋笙在商言商,公式化的说道:“想找奈加合作,可以直接去找我们公司的部门对接人。不用走我这份人情。再者,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人情可以讲。”
    祁承泓瞄了瞄程湛,支吾:“你不是和我们阿湛是校友吗?”
    洛棋笙寒凉道:“我和程湛是校友,和你们祁家又有甚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程南禾跳出来,“他姓程啊!我们是一家人。”
    “emm……程女士,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程湛懒洋洋的走过来,笑容讽刺的很,“我记得程北山说和我断绝关系,把我赶出去的那天,你也在场吧。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那天之后,我和程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程湛蔑笑说:“你怎么又想来和我攀关系了?要是让程北山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程南禾一晚上连吃几个憋,脸色又青又白,啐了一口,愤愤然甩步上楼了。
    “阿湛。”祁承泓还想挽回一下,“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错,我不想弄得太难看,太招摇。你也清楚,这种事万一被曝光,我们几家到底还是要面子的。”
    程湛笑笑:“奈加会保护好客户的隐私的。”
    祁承泓:“……”
    ——
    夜里,空中包裹着浓沉的乌云,没有月光。
    卧室里,程湛睁着眼睛,一个人平躺在床上。
    从祁家回来之后,两个人也没什么兴致了,洛棋笙洗漱完,就去了书房,准备等会儿开会的资料。
    程湛的酒劲有点过火,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没睡着过。
    凌晨三点半。
    也不知道洛棋笙的会有没有开完。
    程湛蹑手蹑脚的来到二楼另一端的书房门口。
    房门虚掩着,透出屋里的暖光,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键盘敲打。
    程湛靠在门边的墙上,里面温暖的灯光,熟悉的键盘声,仿佛一种潜移默化的催眠,他被酒意燥到心绪渐渐平复。
    “学长?”
    不知过了多久,洛棋笙拉开房门,讶然看到程湛在外面,站着都快睡着了。
    “你怎么在这里?”
    程湛只穿了睡觉时的单衣,睡袍也没穿,虽然房间里有地暖,但江城的深冬,阴冷潮湿,半夜里凉得犯规。
    程湛回过神,哆嗦了下:“开完会了?”
    洛棋笙:“没有,还有半场。”
    程湛看到洛棋笙手里拿着空掉的马克杯:“要去到咖啡?”
    “嗯。”
    “我帮你去倒。”
    程湛伸手去拿杯子,却被洛棋笙拦住。
    洛棋笙折回书房,拿过沙发上扔着的毯子,披在程湛身上:“怎么还不睡觉?”
    “红酒后劲太足,睡不着。”程湛裹紧毯子,“我去倒咖啡。”
    程湛来到厨房,发现咖啡壶里的咖啡豆没有了,便从橱柜里拿了一包拆开,豆子哗啦啦的倒进咖啡机,剩余的,被他全部倒进了密封盒。
    “喵……”
    沙布列听到厨房里的动静,懒绵绵的挪过来,直勾勾的瞪着程湛。
    “这么晚还吃,你也不怕胖。”
    程湛无视懒喵,把咖啡豆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垃圾桶里晚上倒过一次,没有其他的东西,一张孤零零的包装袋躺在里面。
    “喵喵……”
    沙布列贴在程湛脚边,亲昵得要命:大爷,给口吃的吧。
    洛棋笙也来到厨房,剥了一根火腿肠丢在沙布列的小盘子里。
    “吧唧!”
    沙布列掉头冲向盘子,冲洛棋笙叫了两声。
    “还是土豪爱本喵!”
    洛棋笙靠站在身边,两个人看着一只猫欢快的吃着宵夜。
    洛棋笙:“你是有心事睡不着。”
    程湛只是望着沙布列,如同在自言自语:“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就是一团垃圾,别人不想要的时候,就可以被扫地出门。”
    洛棋笙没看猫,静静的望着身边的人。
    听见他慢慢说道:“就好似这世界上,没什么人愿意多看我一眼。我拼命念书,努力工作。尽力把自己打造的像个成功人士,那样光鲜亮丽,那样万众瞩目。就是希望别人能够多看我一下,能够认得我这个人,而不是顶在我头上的名字,程家。”
    程湛讪笑,仰起头,看向房顶的那盏吸顶灯,盯着久了,刺眼的光线会让人不自觉的流泪。
    “程家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但外人却觉得我就是姓程的。从里到外,对他们而言,我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仅有的存在价值,而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我自己。”
    “洛棋笙。”程湛蓦然望着他,脸上满是温暖的笑意,和平时的伪笑不同。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捡了个破烂?”
    洛棋笙凝视程湛的笑容,温柔,清朗,像这个人一样,洛棋笙恨不得一直一直的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