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是一种生物,自然是需要食物的。踏上船只的灶门炭治郎在他们看来绝对是最鲜美的食物,毕竟饮下了最纯粹的光酒,吐息都带着一丝光酒的味道。虫类都会垂涎的。
    是人苏醒的动静,女性?卖药郎的尖耳朵动了动,他微微侧过头。令他有些吃惊的是,苏醒的不是鬼杀队的柱,而是另一个人。
    灶门祢豆子坐在地上,她满脸泪水,近乎茫然地呼喊道:“——爸爸,妈妈。哥哥?”
    卖药郎坐下来,他平视面前的女孩,问道:“你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
    “哥哥喂我喝下了酒。然后,然后……”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竟然渗透出一分惊心动魄的光芒,少女说:“我感觉,自己在一条很长很长的光湖边漫步。我听到了哥哥的声音,所以努力跟着他声音传来的地方走……现在,我醒过来了。”
    卖药郎轻轻弹了一下手中的天平,那天平摇摆了一会,最终按捺不动。
    他深深地看了祢豆子一眼,含着复杂的心情道:“恭喜你。”
    ——你变回人类了。
    祢豆子:“哎?”
    她看上去似乎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卖药郎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卖药郎头疼地扶了扶额,他不是个多话的人。
    但在场的人都没醒,也只有他能讲解现状了。
    他简练地将炭治郎几年的经历告诉祢豆子,妹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茫然到懊恼再到坚定,也不过只是几分钟发生的事情。
    不愧是炭治郎的妹妹啊。卖药郎心想,难怪炭治郎天天将自己的弟弟妹妹挂在嘴边上。
    灶门祢豆子紧了紧拳头,她恳切地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卖药郎有些疲惫,他反问道:“我们能做什么?”
    场面陷入沉默。
    在一片沉静之中,其他几个人也渐渐苏醒。他们三个醒来之后先是左右环顾周围,紧接着在发现彼此时向对方点了点头当做招呼,而后……
    三人的神色都渐渐凝重起来。富冈义勇颤抖着指尖问道:“炭治郎呢?”
    “他没跟你们说过吗?海千会带走没有求生**的人。”卖药郎的睫毛扑在脸上,他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你说他为什么不见了?”
    富冈义勇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怎么会……他明明那么开朗,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展开笑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炼狱杏寿郎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再说了。性格看似外向的人有时候内心更为敏感些,炼狱杏寿郎是这样的人,他自然能看出炭治郎也是同样的人。
    所以他开口问了个自己很在意的问题:“怎么找回他?”
    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不知道。”卖药郎低声说。
    这帮人都没有考虑‘炭治郎可能已经不在了’这个可能性。或许,他们只是假装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不……我可能知道。”一旁垂着头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来,她说:“我好像……拥有了一些奇怪的能力?”
    她的指尖上落下一滴血,血像线条一样生动地蔓延开来。
    绝对不是正常的扩散现象。炼狱杏寿郎福至心灵,他眼眸一亮,询问道:“这是否能为我们指明炭治郎的方向?对了,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我是灶门祢豆子,炭治郎是我哥哥。”少女努力抿出一个笑容,“很高兴认识你们。”
    蝴蝶忍惊愕地站起来:“你……”
    “我变回人类了。”少女道,“请放心,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请相信我。”
    她说服别人时诚恳的样子像极了炭治郎。
    毕竟是一个家庭出生的孩子。
    敲门声传来,炼狱杏寿郎起身开了门。门口是阿霗,她低声说:“对不起,那个孩子没再找回来……”
    “所以我们现在打算去找他。”炼狱杏寿郎安抚女人道,“没事的,我们会找他回来的。”
    “……”
    “这并不怪你。是天气的原因。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女人盯了一会地板,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她说:“你们快走吧。龙宫之主最近几天都没有发出光亮。昨天晚上我去探了探,发现它消失了。村里的人知道以后你们就走不了了。”
    “——?”炼狱杏寿郎回头无声地询问卖药郎。
    卖药郎道:“多谢您的好意。”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女人摇头,她的脸上一片哀伤,“我父亲会把你们送回去的。请你们快一点考虑启程的事情,龙宫之主的消失很难瞒住大家。”
    见屋内的几人点了点头,阿霗才垂着眸离开。
    卖药郎:“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这座岛上即将迎来他带来的转机,这就够了。”
    离开的时候,这座曾经潜藏着龙宫的岛在阳光下沉寂。
    意外在这种年代总是频出。迟早将有人发现龙宫不在。
    卖药郎漫不经心地想:但是人和妖怪一样活着难道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不成?
    所以,这样的幸福不要也罢。
    。
    最近的海风不太平静。
    据说海面上涌起暗浪,浓雾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海蛇朝一方奔去。
    随后在某个暴雨天,一条由无数海蛇组成的巨蛇从海中串流,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