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杏寿郎恍然了悟。
    【一开始眼前是浮光掠影……他在原地等待了一会,那些碎末一样的事物竟然慢慢地消失不见,周围重归一片虚无,随后是无边的黑暗。】
    灶门炭治郎解释道:“那其实是虫的领域之一。有灵智的生物是可以轻易走出的。这条路我曾经走过很多次,但是你们记得要紧紧跟好啊。”
    去过很多次?富冈义勇疑惑地看向灶门炭治郎,灶门炭治郎只是摇了摇头:“是年少时去过的,现在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了。”
    富冈义勇没有再问了。
    即使他总是表现得有些迟钝,但他却也知道这一定是段心酸的往事。
    。
    彼岸就像不灭的永夜之都。烟火点点盛开,漂亮的光亮随着如血一样红的花倒影在地面上。
    非常漂亮。
    当猗窝座将这样的想法告诉灶门炭治郎的时候,灶门炭治郎只是微微一笑。少年轻盈地穿过猗窝座眼中的每一个大街小巷。
    猗窝座说:“等等。”
    灶门炭治郎停住了步伐,语气轻快地问他:“怎么了?”
    猗窝座的视线投在了某处,他说:“我看见了一个道馆。”
    “啊,是那个方向的吗?”
    “嗯。”
    富冈义勇有些游离,他低声说:“炭治郎,我能否先离开你一会?”
    他的目光中倒映着一片树林,一个村庄,三个曾经离开了他生命的人。
    蝴蝶忍喃喃自语:“樱花……”
    “你们走吧。”炭治郎道,“先去找自己在意的人吧。之后我会找回你们的。”
    炼狱杏寿郎沉默地跟了他一段路,却在下一个路口停驻脚步。
    有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夫人安静地站在路边,淡漠地看着他。
    “……妈妈?”
    灶门炭治郎抱着猗窝座的头走进去。一个大叔背靠着墙,表情有些游离。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您好?”
    “哦……哦!你好。是新面孔啊!”大叔清醒过来,友善地朝他挥了挥手。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炭治郎手上的脑袋——或者用习以为常这个词比较好。
    灶门炭治郎挠挠脸,“你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有什么事发生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啦不是。”大叔摇了摇头,惆怅地说:“只是我家新接纳了个小孩。这让我这个不会带孩子的老男人有些怅然而已。”
    “先生是非常善良的人啊。”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是那孩子性格不好吗?还是怎样?”
    “不是不是。是个很省心的孩子。只是怎么都让我不是很放心。那孩子太纯粹啦,眼里非黑即白,善恶分明。这让我很担心他的未来啊。”
    “我能见见他吗?我对他非常好奇呢。”
    大叔抬眸,他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没问题的。啊啊,我是不是没做自我介绍?我叫庆藏,这里是素流道场。至今为止,这里只有一个门徒,也永远只有一个门徒。很高兴你们来这里做客。希望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武者之心。”
    随着他的讲述,场景渐渐铺开。
    一直垂着眼睫始终不肯说话的猗窝座终于沉沉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整个人愣住。
    这个笑容。
    ……和炭治郎一样,宽容开明,热情友善。
    他垂下眼帘,告诉自己:无聊!超级无聊!与武学无关的一切——他根本不在意!
    大叔带着他们绕了一段路,而后敲敲纸门:“狛治,我进来了~”
    臭着脸的黑发男孩像个小炮仗一样猛地打开纸门,他狠狠地瞪大叔一眼:“干什么啊你!”
    ——无聊透顶。
    猗窝座忍耐一般闭上眼睛。
    “啊呀,有个新来的孩子说想见见你,和你交个朋友,所以我就真的带他过来看你啦~”
    “你白痴啊臭老头!”
    “哎呀脾气稍微好一点嘛。不要那么急躁。”大叔轻描淡写地用力拍了拍男孩的肩,黑发男孩一个踉跄栽下去。灶门炭治郎眨眨眼,下意识伸手接住对方。
    男孩皱起眉,眼睛正好和炭治郎手中人头的眼睛对上。
    他吓了一跳,语气变得有些凶狠:“喂。你手上这个人头是怎么回事?”
    炭治郎笑盈盈地回应:“放心吧,他还活着哦。”
    狛治&猗窝座:???
    大叔哈哈大笑:“他很不经逗的,而且很好骗,玩笑总是当真。你们好好相处吧?我这个大叔就不参与了。”
    他走了。
    灶门炭治郎有些迟钝地眨眨眼,他回头冲男孩子笑了一下:“你好呀!我是灶门炭治郎,一名虫师,很高兴认识你!”
    ……好灿烂的笑容,简直就像天空之上的焰火一样。
    狛治没有看过焰火,却莫名地用了这个意象作为描述。他别开头,有些磕巴地挤出一句“怎么了”。
    炭治郎笑着举起手里的头:“我想跟你做朋友哦!我对你的一切都非常好奇——为什么要待在这个房间里?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不好。”狛治少年垂下眼帘。他的眼睫毛很长很长,就像动物的羽毛一样。
    “为什么?”
    “我要照顾他女儿恋雪。”他的目光温柔下来,“那是个生病的小姑娘——我很擅长照顾病人——她连走路都不能走,最近病的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好久不肯见我。只是在房间里边哭边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