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起,主人!”膝丸担心又惭愧,“果然三百下还是太多了点,是我欠考虑了。”
    “不,我,我还好。”审神者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扶着膝丸的手臂直起身子,抬头道:“我也该多练一会儿,总是这样下去不行。”
    膝丸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感受到手中纤细的小臂,脸唰地红了,飞快放开审神者再后退一大步,手揪着裤缝,撇开头不看她:“可,可是,太劳累了也不行,反正您这段时间也不出阵,还是慢慢来吧。”
    这段时间,审神者提出要学习使用太刀,他们这群太刀倒是很欢迎啦,毕竟这表示以后他们也会有机会成为主人的正式佩刀,被主人持在手中杀敌。
    可是……膝丸偷眼瞅了下审神者,后者长得太高了,这两天长得与他只差小半个头,刚才更是,距离近到他能看清审神者眼睛虹膜上的纹路……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膝丸拼命深呼吸,安慰自己更近的也不是没经历过,之前他还是寸无那会儿,不仅一来就在主人房间打地铺睡了一周,甚至还经常抱抱、膝枕,以及——“主人最好了!我最喜欢主人了!”
    轰——!!!
    “膝丸?”审神者奇怪地看到薄绿发色的太刀背对自己蹲在墙角,头顶还不断冒出蒸汽。
    膝丸内心哭泣,什么抱抱啊,寸无的那个他根本就是在埋胸吧!明明都是自己,为什么变小了后就变得那么毫无顾忌啊!太没有源氏重宝的姿态了吧!
    审神者走到膝丸身边,一手放在他肩上,关切道:“膝丸?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膝丸露出的两只耳朵和脖根红得滴血,恨不得学山姥切把自己盖起来:“我,我没事!”
    “哦呀?弟弟丸又要变成蘑菇丸了吗?”
    审神者看向声音来处,髭切懒懒地靠在廊柱上,出阵服外套斜斜地挂在右边肩头,看样子刚外出回来。
    审神者不赞同道:“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弟吧,比如从叫对名字开始。”
    “是,是,我可是很关心弟弟丸的。”髭切漫步走进演武场,朝她走来,笑眯眯道:“最近弟弟丸经常变成蘑菇丸呢,尤其是那天当了近侍之后,回到房间,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还念着……”
    “啊啊啊阿尼甲不要说啦!”膝丸跳了起来,抱头崩溃,擦着审神者和髭切跑了出去:“我我我还有事!失礼了——!!!”
    薄绿色的太刀眨眼间就从院子里消失了,速度让一众打刀都叹为观止。
    今剑惊呼道:“WOW!薄绿的机动性!”
    药研擦汗:“他甚至没带刀装。”
    “呀咧呀咧,临阵脱逃了呢……”
    髭切从刀架上取下一振木刀,将自己手中的本体靠在墙边,回身对审神者笑道:“那么现在就由我来做您的陪练,怎么样?”
    这些天都是哪振太刀有空就来当陪练,审神者不置可否,药研却开口道:“别太过火,大将现在的身体状态还不适合手合,先休息下吧。”
    髭切面露失望:“这样啊……”
    审神者看了他一眼,率先双手持刀,木刀刀尖对着髭切:“没事的,来吧!”
    “哦……?”髭切也举起木刀,下意识地卷起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金眸亮起:“那我上了!”
    一交手,髭切立刻发现审神者的实力大不如前。比起他曾经远远看到的,在检非违使中轻盈腾挪的身影,现在的审神者跟初生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她握刀的手用尽了全力却始终羸弱;双臂由于刚才的练习,累得现在劈砍的动作都慢吞吞的;前跨后退转身,动作稍大就显得下盘不稳;呼吸也是,能看得出她已经在努力调整,可仍像喘不上气似的,嘴唇苍白无色,两颊却带着薄红,仿佛下一瞬就会因为缺氧而晕过去。
    失望吗?髭切确实感受到那么点失望的情绪,不过看着她始终坚持着挥刀、不屈不挠地朝自己攻来,暗金色的眼睛里闪着执着的光……啊啊,倒是有些理解那些为了一个女人将城池拱手相让的将军了,髭切心想,还有什么比征服坚忍不渝的少女更能令男人感到愉悦呢?
    在捕捉到心中快速闪过的隐秘思绪前,他的身体已经这么做了。
    审神者只看到髭切用木刀刀柄架开了自己的刀尖,然后对方的刀身忽然挥出残影,重重击打在自己的刀刃根部,令她的木刀脱手而出。
    木刀摔在地上发出乓的声响,审神者愣住了,在她学会用刀后,刀剑被打脱手还是第一次。
    髭切把手中木刀挽了个刀花,不好意思似的说:“哎呀,忘记控制力道了。”
    控制……力道?刚才将自己的木刀打落的一击,原来才是真实的力道吗?
    审神者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和指腹与刀柄摩擦的地方都红彤彤的,倒不是很痛,因为已经没感觉了。
    她活动了下手指,走到一旁捡起木刀,回来对着髭切再度摆出起手势,沉声道:“继续。”
    髭切的目光在她凛然的表情上流连,微微一笑:“好啊。”
    这次的手合比上一次激烈得多,木刀相击发出震耳的咣锵声,引得在一旁练习的短刀们频频朝他们看去。
    髭切感受到从刀身上传来的压力,轻笑道:“就是这样。”
    审神者咬牙向他攻去,木刀挥斩时已带上灵力,也只有灵力才能弥补现在的她与髭切的力量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