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兄难弟啊。”六皇子听到这话,也不赶人了,也跟着惆怅叹息了一声,“我母妃到现在都不让我回京见她。”
    “你母妃起码还给你带信呢,我母妃现在就忙着十七十八,我就是跟草。”
    “你都有孙子了,我连媳妇都还没有。”
    “家里人多也不好,你现在光棍一条多轻松。六啊,你说老大真登基了,他会怎么对待咱们兄弟啊?爹是皇帝和哥哥是皇帝,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啊。”
    “他能够给我涨月钱吗?”
    “……能吧。其实呆一线发觉当皇帝也挺苦的。”二皇子抿口茶,“尤其是现在有这么一龙一鸟。”
    “听说你投了贾敬?”六皇子挤眉弄眼着。
    “对啊,”二皇子点点头,这一点也算半公开的秘密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道:“父皇,咱肯定是没法的,至于老大,实力之类,其实吧,也不好违心说不好。但是他后代呢?我觉得就我这安逸无忧的养生生活,肯定比老大活久些,可老大下一代吧?一切都是未知,选择贾敬,咱退可守。贾敬起码救过前皇太孙,而且老大若是上位,也必定只有立前太孙的份,那可是贾珍的亲表弟。”
    “二哥,看你那么掏心掏肺的,弟弟跟你说件事。”六皇子左右转悠了一圈,压低了声音,“我母妃……我偷听到的,贾家,就宁府常用的那个蒋太医,他收的那个药童啊,是徐家后裔。”
    “徐家后裔?不可能吧?”二皇子惊讶过后,不自觉放轻了音调,“徐家除却出嫁女,不都被诛了九族?哪怕出嫁女,也只活了贾徐氏和大嫂。这哪里来的徐家血脉?”
    第201章 谈情说案
    二皇子目光深深的看向六皇子,带着直白的审视目光。
    六皇子很光棍,“我一直认为贾家该是我的人。看,我们金陵老乡,我跟贾赦一见如故,单从与诸皇子关系来说,荣公就许他跟我私下往来过。”
    二皇子闻言都不知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思,提醒了一句贾赦与六皇子私交的起源:“你们两在赌坊被抓,惊动了父皇。”
    “当年还敢想,现如今不就就那么一说?”六皇子挠挠头,“只想说对于贾家的事情,我母妃还是很关注的。你知道当年徐家还未被抄之前,那徐家老太太也敏感机警的,想让贾珍代替她家宝贝孙子在徐家,为徐家血脉逃匿留点时间?”
    “这不废话,灵堂换孙,那贾徐氏但凡一犹豫,贾敬连她都能灭了。”二皇子翻个白眼,话语带着些嗤笑:“那老太太也脑子进水的,敢借着祭奠老将军说这事,就当年那环境,咱父皇没准一气之下连贾家都能灭。这招简直就是愚蠢到不可救药。”
    非但是他,便是他家王妃,都因此被叫到宫里,被母妃拿此狠狠教育了一通。王妃又借此敲点儿媳一行。
    “可是不能否认一件事,三皇兄叛乱自戕太子被废,这骇人听闻的铁网山狩猎案,折损了不少官僚世家,唯有贾家非但全身而退,现如今权势赫赫。在外人眼里,可不得羡慕嫉妒恨?”
    二皇子闻言轻笑了一声,旋即面色一片冰冷,“也是,都会选择性眼瞎,看不到贾代善救驾而亡,看不到贾代化病逝。贾代化病逝的病至今都还是贾敬的一个心结,六啊,你没事可别在拿这事外说。”
    对外的说法,都是贾代化本来就身子骨不太康健,听闻铁网山狩猎兵变,听闻贾代善救驾而亡了,伤心欲绝,吐血而亡。但实际上,作为当时老大老三争斗,没有掺和进去的文人派老二来说,他还是有那么点点的势力在,调查一下,这贾代化是为宁府,为贾家,甚至为武勋“自戕”的。
    贾家没有掺和兵变,但贾家,四王八公一派,都被他那个偏心眼的爹“押”到了太子后头。贾家当时作为四王八公之首,贾敬是太子伴读,被牵扯进去,非但贾家,便是四王八公这一个团体,都不会有如今那么潇洒。
    四王八公,与国同岁,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王朝,开国勋贵能够又富又贵又有实权的活这么长时间。
    想当年,他手下的文官基本都追捧“宋太、祖杯酒释兵权”,还使劲吹着他,让他上书,借此事“帮”皇帝瓦解了老牌勋贵的兵权,了结他老人家的一个心病。得亏他幼年“阴影”太深,没胆朝贾敬下手。
    没胆对付贾敬,对付贾家,也就意味着不会动四王八公。果真,等他父皇缓过气来了,四王八公都是“保、皇、党”。
    现如今这个团体,有个贾赦在。
    贾赦没有从军权上延续勋贵的荣光,反而带着他们光明正大搞起了所谓的经济。
    二皇子随着思绪飘荡,就感觉自己脑仁疼。他还是知晓现如今大多朝臣对此的看法,琢磨着等钱赚够了,跟沈万三等商贾相似,杀了,万贯家财归国库。当然,勋贵不像商贾,可一句“与民争利”的帽子扣上,在士人百姓见吹一吹,总有被利用的民众,再然后罪证收集一些便够。勋贵总有那么一两件龌龊事在。再说了,这不是还有贾赦先前的创举—捐家产?
    愁啊!
    贾赦在政治上的战队很明确的,在拥簇德嘉帝的情况下,当个又红又专的四王八公勋贵党。
    四王八公,哪怕是与贾家有仇的马家,那也是小团体的一份子。因为马云隆也是拥护贾代善的,那就是朋友。哪怕荣公走后,马云隆想当圈子里的头一份。在贾赦眼里,这算正常,可容忍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