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人大笑,声震四野:“江湖代有人才出,南门一剑,果然不愧一剑之名!薛某佩服。”
    唐悠然撤剑回鞘,也想说几句场面话,商业互吹是必需的,老前辈的面子必须给的足足的。
    可他那把伴随他走过三山五岳的剑,在他回撤的这一瞬间化为齑粉,只留一个剑柄还握在手中。
    唐悠然苦笑,她虽在战斗中,已经分出一些内力保护自己的剑,但这把剑还是太过脆弱,早已被两人争斗间的罡气给震得粉碎。
    “前辈谬赞,与前辈相比,晚辈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薛衣人哈哈大笑道:“绝世剑客岂能无好剑,薛某倒有几把藏剑,小友若不嫌弃,不若前去挑一把合手的神兵。”
    唐悠然郑重道:“前辈厚赐,晚辈岂敢推辞。只不过,”她的确少一把大橙武剑。虽然她腰间的笛子一样可以用来当剑,但剑与笛子握在手中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到了大宗师境界,手中无剑一样可以伤人于无形,可作为一名不太合格的剑客,她还是希望自己战斗的时候,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剑,而不是一支笛子。
    可是,她又不能真的拿薛衣人的剑,薛笑人是她杀的,日后南门一剑的真实身份曝光,这让赠他宝剑的薛衣人情何以堪。
    是已,唐悠然又接着笑道:“只不过,晚辈入江湖之前,家师曾前往昆仑寻找天外陨铁,要为晚辈铸一把合心意的剑。
    是已,前辈好意,晚辈纵然再想要您的宝剑,也不敢让宝剑蒙尘!”
    薛衣人微微点头,连声道好。
    可见他挺欣赏这个与他战力不相上下的少年。
    只是开心的时光,总是容易溜走,他才乐呵了没两声,就有下人来报:“庄主,少庄主回来了。”
    薛衣人冷哼:“带他进来。”
    薛斌衣饰还有些散乱,被两个家丁押着带了进来。
    他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首先看到的,就是与薛衣人相对而站的唐悠然,一看到唐悠然就大怒道:“好你个小子,竟然还敢到薛家庄来。爹,您可要为儿子做主啊,这小子,就是这个小子,他羞辱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到您跟前放肆?”
    薛衣人冷哼:“放肆,我看你才是真的放肆,还不向贵客道歉。”
    薛斌:……哪里来的贵客?
    他虽知道自家父亲的脾气一向阴晴不定,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白脸是怎么忽悠他爹的,他才是被揍的那一个好吧,为什么要让他道歉。
    “爹,您不知道,他一言不发,见了儿子就爆打一顿,还将儿子捆在树上。爹,您怎么能偏着外人。”
    薛衣人疑惑地看向南门一剑。
    唐悠然轻咳两声,笑道:“薛公子,你只怕认错了人,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到薛公子。”
    薛斌怒道:“这不可能,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唐悠然指了指丁宁:“那你看他呢?是不是也挺眼熟的?”
    薛斌:“啊?怎么有两个?你们两个到底是谁?”
    丁宁上前一步,冷哼道:“是我,就是我打了你,把你挂在树上,你又当如何?”
    薛斌:“你,你竟敢在薛家庄撒野。爹,您还不给儿子做主。”
    薛衣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薛斌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了,这人一见他就跟疯狗一样,上来就打,打完了还把他挂在树上。若非家里下人找到,他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呢。
    薛衣人:“他是左明珠的未婚夫,丁家庄的少爷。”
    薛斌面色发白,几乎委顿在地。
    薛衣人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你自己做的好事,还能怪得了旁人。他打你一顿难道不该,没打断你的狗腿已经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了,还不向丁公子道歉。”
    丁宁冷冷道:“薛庄主,不必了。丁某在此,预祝薛公子与左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丁喻:“宁儿,你,你这是?”
    丁宁:“爹,孩儿才不……”他顿了顿,压下胸中一腔怒火,将出口的脏话咽下去,淡淡道:“他们两人既然有情,就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儿子不想做那棒打鸳鸯的棍棒。左二伯毕竟是爹爹的好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丁喻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他儿子可真贴心:“好孩子,就是苦了你了。”
    丁宁:“爹,说什么苦不苦的。孩儿与左姑娘连一面都不曾见过。她既然有了心上人,成全她就好了。更何况,好男儿何患无妻。孩儿欲先往江湖走一遭,等闯出些名堂,再成家不迟。”
    丁喻叹了口气:“都依你,爹都依你。”这婚事是他做主给儿子定的,谁能想到会成了这番模样。
    丁喻带着丁宁就要告辞离开。
    楚留香忙向薛衣人告辞,往掷杯山庄而去。这件事情,左二哥还什么都不知道,左明珠还在那装施茵呢。现在若不先去说个清楚,等丁家庄前来退亲,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
    唐悠然抱拳行礼,真诚道:“前辈,薛公子,恭喜了!”
    陆小凤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陆小凤就等着喝薛公子的喜酒了。”
    薛衣人叹了口气:“管家,速速备下聘礼,去掷杯山庄提亲。”
    薛斌大喜:“爹,您答应啦!”
    薛衣人冷哼:“等回来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