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然愕然:“这样就走了?”
    田伯光:“那家的小姐根本不需要在下相助。当时她躲在墙角,虽瑟瑟发抖,却一手握着一包药粉,一手抓着一把匕首。而她出现在厨房,显见并不是躲在那里,而是想将那包药物尽其用。”
    冷血稍作思考,又问道:“你再见了那小姐,可还识得她?”
    田伯光:“自然识得。”
    冷血本想带他前去认人,忽然又顿住了脚步,道:“她可是生得鹅蛋脸,柳叶眉,大眼睛,薄嘴唇?”
    田伯光摇头:“不,那小姐生得一张瓜子脸,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丰润的樱唇,手上还略带了些薄茧。”
    唐悠然微微皱了皱眉,他说的这人,应该是小玉,哪里是什么小姐?
    冷血:“原来如此,多谢了,这条线索很有价值。还要拜托戴老爷子帮在下将信送到。”
    戴独行爽快答应,一行四人下山而去。
    冷血再次盘问了小玉,因有田伯光的证词在,小玉几次说谎最终都被识破。
    她承认药是老爷给的,最近夫人因小姐的事,跟老爷闹了好几回,闹的鸡犬不宁,老爷不想再忍了。
    她那日晚间偷偷跑进厨房,就是想在夫人用来煮燕窝的山泉水里下药,哪想到这般巧合,遇到了田伯光,这才有了那一番说辞。
    冷血冷笑,这丫环还真是谎话连篇,猎户铁柱真想毒杀夫人,还用借丫环的手?
    “看来这三人都是你毒死的,既然如此,就等着判决吧,你这样噬主的奴婢纵然不会千刀万剐,想留个全尸是不可能了。”
    小玉打了个寒战,继续辩解道:“婢子所言句句为实,那药就是老爷给的。不过,那天晚上,那个偷东西的贼走后。婢子正往山泉水里下药,少爷突然闯了进来,他当时的表情很可怕。
    少爷先是逼迫婢子喝下那些水,见婢子不肯,又要抓婢子去见官。婢子无法,只能将实情告诉了少爷。
    少爷当时的表情痛苦极了,我怕的不行,见他蹲在地上使劲的拽自己的头发,我就偷偷溜了出去。”
    这是又想将毒杀铁柱的锅扔到少爷身上去?少爷的死,是毒杀亲父,心中愧疚之下也喝了毒药。
    冷血微微皱起了眉:“你撒谎。”
    小玉抖了抖身体,哭道:“婢子不敢,婢子没有撒谎。”
    冷血冷笑:“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铁柱想毒杀夫人哪里需要借你的手?为何要把这样一个把柄递到你手上?厨房里只有一口大缸,和两大瓮酒,又哪里来的山泉水。”
    小玉微扬着小脸,整个人抖得厉害,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只听她弱弱道:“大人,婢子冤枉啊,婢子真的不敢的,那两个大瓫本就是装泉水的。”
    可她再是装可怜弱小,哭的梨花带雨,冷血也不会感到心疼,他只感到头疼,那两个大瓮装没装过泉水,他不清楚,但现在却是两瓫陈年老酒。
    本来有了新的线索,结果整件事不仅没有明朗化,反而又多了一层迷雾。
    小玉这个人有问题,就像她刚刚哭得那般好看,哪里像是这种贫寒人家的丫头?只怕她也是奔着‘藏宝图’来的。
    暂时无法从小玉口中得到更多消息,冷血直接封了她周身大穴,又点了她睡穴,将她住的地方仔细搜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
    又将其他几个仆人唤来,细细问了一遍。这一问之下,果然发现了许多之前不太在意的事情。
    这家的夫人、少爷都是善心人,待下人很好。小姐虽有几分娇蛮,但也并非恶毒之人。
    少爷自小跟在小姐身后,打心眼里尊敬亲近夫人,对老爷反而是又敬又畏,不怎么亲近。他一直以为小姐是他的同胞姐姐,夫人就是他亲娘。
    按着众人的供词,和见过这一家四口的时间点,以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来看。
    这家的少爷在外读书,每周回来一次,他那日回来听说姐姐身体不适,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就带了些吃食,去看望姐姐。也不知道他都看到了些什么。自那之后,平日里爱笑的少爷,再没露过笑脸。整个人也眼看着阴郁,甚至有几分吓人了。
    冷血一个人静静坐在房顶上,这院中,除了他与唐悠然、叶孤鸿、古风,全都被点了睡穴。
    唐悠然叹道:“这下子就更迷糊了。”
    叶孤鸿:“夫人有杀人动机,小玉手里有毒药。”
    古风:“她的毒|药是从老爷手里接过来的。”
    唐悠然:“老爷的毒|药又是哪里来的呢?除了老爷、小玉,还有谁手上有毒药?可惜我虽略通医术,却不懂验尸,还害怕尸体。冷四爷,你可看出来,他们三人的死因?”
    冷血淡淡道:“中毒。以小立所在位置来看,这种毒需服用后一刻钟才会发作。”
    ……
    几人正聊着呢,冷血忽然站了起来,看向远方,只是他本就冷峻的眉眼,此时又皱了起来。
    唐悠然向那处看去,就见远处有五道人影飞速赶来,正是追命、戴独行、黄鲁直、神秘的熊姓灰衣人,还有田伯光。
    “他们也来了?”
    这话不只唐悠然想问,就连冷血都想问问,此事干系重大,为何三师兄反而又邀了他们同来?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