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谁来了?”梅大坤收了钱:“怕是买肉的村民,我出去瞧瞧。”
    梅大坤快步出去,竟瞧见是杨家两兄弟,他心下暗喜,哎呀,今儿是什么风,把村里的两户财神爷都吹来了。
    杨成道:“有人在啊,瞧着院子里没人,还当梅老爷没在家。”
    “有人的,大郎和杨童生是来买肉的吧,快里头去,好肉都留着呢!”
    杨晔摆了摆手:“我俩不买散肉,买一整头猪,还有货吗?”
    张家父子俩闻声也出来看热闹,刚一出门便听着这么一句,还是杨家两兄弟买,登时脸色黑了几分。
    “有有有!咱直接去圈里看,看上哪头就是哪头。”梅大坤怎么也没想到来买整头猪的是杨家两兄弟,起先见张家买散肉还以为没人买整头的了,原来大财主还在后头。
    梅小芝端着猪血旺出来,转手给张釉后,连忙道:“杨大哥和杨晔哥来了啊,你们先看着猪,我给你们烧茶水去。”
    张釉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方才的一番功夫算是白折腾了,酸溜溜道:“杨兄好大的手笔!”
    杨晔淡笑:“爱馋这点儿嘴,不成器的毛病,张兄笑话。”
    “可不是人人都能随着自己的习惯。”十来二十斤肉就是四百文,一头猪没几两银子可拿不下来。
    他转头对梅大坤道:“梅叔,我们先走了。”
    梅大坤知道张釉和杨晔不对付,现在杨晔是大主顾,他巴不得张家父子赶紧走,只道:“慢走啊。”
    杨晔选了头最小的猪,估摸一百多斤不到两百斤,倒不是买不起更大的,只是大的肥膘太多,熬油倒是不错,但整猪里有专门的油脂,用不着拿肥肉熬。
    梅大坤也不计较那大的小的,反正整头卖了就是好的。
    “县城里散肉好的二十二文一斤,最次的肉也得十五文一斤,整头买我就算杨童生十九文一斤怎么样?”
    两兄弟都觉得这个价格合理,梅大坤也知道他们俩时在县城走,不敢乱喊价格。
    最后整头猪一百八十斤,梅大坤要去拿算盘算,杨晔默了一瞬便道:“三千四百二十文,也就是三两余四百二十文钱。”
    梅大坤不敢马虎,执着的用算盘好一番精打细算,杨家两兄弟一人掏了一半的钱出来,等着人算好。
    算盘啪嗒一声,梅大坤称奇:“杨童生好厉害是算术本领,难怪能在大酒楼里做事!”
    杨晔但笑不语付了钱,两兄弟没喝梅家准备的茶水,赶着猪回家去了。
    村子里请屠户杀猪要钱,杨晔便把邢槐请了过来,一家人不仅能聚一聚,还不要钱。
    猪在杨成那边杀,两人赶着猪回去时邢槐两口子也到了。
    许秋荷跟阿喜还有吴永兰坐在一起剥大蒜,正在说着话。
    “过来时我和邢槐说走近路,也少走两步,便从那边山脚下过来,进了枣村山下瞧见好几个人从咱村那醉汉的家里进进出出。”
    “这过去一打听,竟听说那醉汉死了。”
    阿喜惊掉了手里的蒜,吴永兰闲话听得起劲儿,见阿喜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咱们阿喜胆子小,说这些害怕,快去扔两根柴到灶里去。”
    “我、我没有害怕。”阿喜不让大嫂把他支开,同许秋荷道:“那醉汉怎、怎么死的?”
    “像是打架死的,脑子里瘀了血,浑身都是印子,睡着睡着就没了。”
    阿喜倒吸了口冷气,他怕是杨晔那天的一棍子把人打死的,可是时间隔了那么久了,想来又与他们无关。
    吴永兰道:“那醉汉活该,生生把自己家小哥儿打死了不说,时常醉了酒追着村里的姑娘小哥儿跑,上半年就把村里的一个姑娘给糟蹋了,我说这就是报应。”
    许秋荷也跟着道:“是啊,我瞧着进出的村民都骂着,没人说上一句好话。”
    杨晔听到三人的谈话,心下暗道那几个地痞倒还真是会办事。
    “可算回来了你们,水都涨了好几道了!”
    大家一扫方才的晦气事,纷纷去瞧带回来的猪。
    邢槐磨好了刀:“干吧!”
    当晚做了刨猪汤,又炒了猪肝,蘸肉,猪血旺汤,一桌子好菜好肉。
    香气飘了老远,路过的村民十分羡慕,也不记得打哪个时候起,这杨家的灶房里飘出肉香味就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
    猪血旺一大盆,放久了就不能吃了,除去当晚做汤的血旺后,吴永兰把剩下的都送了给了四邻,大伙儿能得到血旺十分高兴,对着杨家一顿猛夸。
    吴永兰没给离自家最近的刘婶儿,家里的老太太得知自家媳妇和吴永兰不对付而没得到猪血旺,气得把刘婶儿一通好骂。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少不了喝酒,杀过年猪这种好事情可不常有,吴永兰嫁人前娘家的条件还不错,即使这样家里也没有杀过过年猪,可想而知这种事情在村里是多了不起的事。
    大家都高兴,没人想扫兴。
    一顿饭下来又少不了天黑,临走时,杨晔和杨成各自送了一大块肉给邢槐。
    吴永兰爱那一块块切整好的猪肉,白送了一块出去也没心疼,毕竟邢槐时不时也送野味给杨晔,他们两口子可享受了不少。
    阿喜小心拉着自家夫君,生怕人跑丢了似的,肉一块儿没拿过去,等着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