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府上全是侍卫男人,带路的侍卫远远地站着,见她出来对自己一笑,红了脸,又带着她返回了客厅,哪里想得到这人已经把离王的书房全翻过了一遍。
    觅云走进去,看到正在和离王谷隽叙旧的花灵霄看向自己,就轻轻地点了点头,过去站在了他身后。
    花灵霄眉垂着,伤心地说:“那群黑衣人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你们来找爷爷求医的事,将爷爷吊起来毒打,一定要爷爷交出所有的药方和收集的药材,爷爷为了保住谷里的人就按他们的吩咐办了,结果他们还是没有放过爷爷,将谷里所有的人都杀了。我被爷爷藏在地窖里,他们没找到我,就烧了神仙谷,还将两旁的大石都推下来埋了神仙谷,爷爷他们死的好惨啊!”
    他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不是大哭,却让人看出那种强忍的悲伤,这种悲伤,衬了他的气质和绝美的脸,给人的视觉冲击更强烈。
    谷隽忍不住同情道:“那是我们连累了你们,爷后来去找过你们,看到神仙谷被埋了还向周围的人打听可有活着的人,没人知道你活着,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谷里有个暗河,一直通到外面的渔村湾,那些人走后我爬出来,神仙谷全被大石埋了,我出不去,只好折回去,顺着暗河去到了渔村。我怕他们再回来找我,就跟着外地的客商出去谋生活,有一次他们的渔船出事,我掉到了海里,被人所救后就一直留在了沿海一带。”
    花灵霄看看风离,眨了眨眼:“前些日子听说京城里月神节热闹,家人就带我来看热闹,我看到风离大哥和突厥可汗在金马坊那里较劲,才想起以前的事,当时就想来找大哥,又不知道你们住哪里,打听了几天弄清楚了才上门拜访,没想到大哥这么厉害啊,竟然是当朝的离王殿下。”
    风离微微颔首:“即是花老爷子的孙子,你叫本王大哥不适合,叫离叔吧!”
    花灵霄有些不情愿:“离叔,你又没比我大多少,不怕把你叫老啊?”
    风离脸色不变,冰块一般:“这是规矩,不能乱了辈分。花侄子,你爷爷当年救过本王,对本王有恩,他的孙子本王不会不管的。你下榻何处?需要什么如果不方便对本王说的可以告诉谷隽,想从商做官只要本王能办到的决不会不管,你尽可以开口。”
    花灵霄嘟了嘴:“离叔,我住的是银泰客栈,银子什么的我现在的养父母都能满足我,我不缺,我也不想做官,我这次进京就是想看看热闹的。京城附近有什么好玩的玩玩,没吃过的吃吃,还有就是想找到当年杀我爷爷的仇人,我养父母不知道我爷爷被杀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查,我只想离叔帮我查出那些人到底是谁,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一定要帮爷爷报仇。”
    风离沉吟:“这个本王自然会找人帮你查,你如果有什么线索就告诉谷隽,再给本王一些时间,一定会给你个交待的。”
    “那就谢谢离叔了。”
    花灵霄想了想问道:“离叔,你的王府这么大,也有很多房间,不知道方不方便让灵霄进来借住几天呢?你知道客栈来往客人很杂,我带的丫鬟们又有几分姿色,住在客栈实在不方便。”
    离王不假思索一口拒绝:“花侄子,这个可不行!本王府上没有女眷,全是男人,你带丫鬟住进来也不方便。这样吧,一会让谷隽给你在附近寻个干净的宅院,你带丫鬟搬进去,本王再给你派些士兵在外面巡逻,有事什么的也好照应,可好?”
    花灵霄嘟了嘴:“离叔何必那么麻烦,就在府上给我收拾几间房不就行了,何必外面找房子。再说了,她们都是丫鬟,谁家不用丫鬟啊!再说离叔这么大的王爷,就真的收了她们几个又有谁敢说三道四呢!离叔要不嫌弃,就留下她们吧!灵霄客栈里还有使唤侍女,不在乎少几个!”
    离王看了看觅云她们几个,觅云立刻福了一福,娇声道:“王爷吉祥,觅云等愿意侍奉王爷!”
    其他几个侍女也跟着行礼,异口同声地说愿意侍奉离王。几个侍女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眉眼俊俏,窈窕动人,这娇滴滴地齐围在离王身边,樱唇含笑,脂粉的香味熏鼻,还真如粉红色的温柔乡,意志力薄弱点的早抵挡不住沉沦了。
    离王脸色不变,摆了摆手说:“灵霄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本王习惯了谷隽他们的侍候,没有换人的打算。灵霄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正是用人的时候,本王还是不夺人所好了。本王还有公务要去处理,先让谷隽给你们安排住处,等本王闲了再过去探视……”
    他说着站了起来,整整紫袍:“本王先告退了……谷隽,好好招待灵霄。”他说完大步离开了。
    “是,王爷!”谷隽阻挡住花灵霄,沉声说:“灵霄公子对宅院有什么要求不妨对谷隽说说,谷隽好安排!”
    花灵霄眼一眯,闷闷地不想说话,觅云识趣地接上:“谷将军,我家公子喜欢干净,你找个安静的庭院就好!”
    大致讲了要求,谷隽承诺一找到庭院就去通知他们,花灵霄见离王不再出来就带人告辞了。
    *****
    等花灵霄走了,谷隽回到书房,看到风离蹙眉站在窗前,他上前问道:“爷,可是有什么不对?”
    风离冷冷地说:“不对的事太多了!你别说你看不出来!”
    谷隽笑道:“虽然花灵霄的言词破绽百出,可是有几点至少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他不是花老爷子的孙子,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铁纯在旁边听了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爷,谷大哥,你们给我说说啊,别让我蒙在鼓里。”
    谷隽看看风离,班门弄斧地解释道:“首先他带的那几个侍女就太显眼了,这些侍女随便挑一个都是美女,这么多的美女拿来做丫鬟不嫌浪费吗?第二,这些美女都会武功,而且武功应该都不在你我之下,她们怎么可能怕客栈人多杂乱不方便呢!第三,她们来京城还不到三日,怎么就说见过爷和都蓝较劲呢?第四,她们从街上过来谁也没问就找到了离王府,分明是有备而来,这和她们说的‘打听了几天弄清楚了才上门拜访’完全不符,如果是对爷没恶意,为什么要掩饰呢?”
    铁纯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她们有备而来?难道你早注意到他们?”
    谷隽呵呵一笑:“月神节京城来往人士众多,朝中又面临换防换督军,咱们爷是敏感人物,为了他的安全,自然要做一些安排,总不能让人家杀上门来才想起查人家的底细吧?”
    铁纯汗颜,谷隽正色转向风离,禀道:“爷,花灵霄从进京就在调查爷和南宫山庄,刚才山庄那边有人来报,花灵霄早些时候在映雕栏和沈东豫,沈秋芙还有南宫明月有过小小的冲突,花灵霄和南宫明月对峙了半天,他走后,南宫明月昏倒了……”
    谷隽连沈秋芙她们半路住进了客栈的事都详细地向离王禀报了,听得铁纯张大了嘴:“这……花灵霄和他的侍女难道给那些人下了类似泻药的毒药?要不怎么出动沈家的瞎四爷啊?”
    “这个毒很好下,我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让夏雨那个丫头以为自己是只猫的?”
    谷隽疑惑:“爷,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神蛊’?如果是,就可以解释这件事了!”
    风离听了谷隽的话,蹙眉,明月是和花灵霄对峙后昏倒的,难怪看到她时感觉她有些不对,花灵霄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神蛊’据说已经失传了,花灵霄是从哪学来的?他到底是不是花老爷子的孙子?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冒充呢?他来找爷,想做什么呢?”
    谷隽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风离。
    离王拿起自己的茶盅,看了看又放了回去,重新换了只手拿起茶盅,送到嘴边,谷隽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伸手猛地按住了离王的手,说道:“小心有人下毒!”
    铁纯一听跳了起来:“哪里,谁下毒?”
    离王拔开谷隽的手,放下茶盅,冷笑道:“你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