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煞有介事道:“是啊。”受主子威迫不得已改口,真惨。
    ……
    古尔真不大想回忆那件事。而如今刚走了个不讲道理的大乾太子,就来了个破事重提的温仪,古尔真真的觉得倒不如当初在给元霄的那碗汤药中加点毒算了。
    抒摇太子还没说话,金拔汗就道:“温大人慎言,臣与太子殿下清清白白,绝无苟且之事。还请温大人不要肆意传播谣言,辱我抒摇声誉。”
    佳话变成苟且?温仪眉一挑:“哦。”甩着长长的袖子走了。
    金拔汗微微一笑,心底刚舒了口气,一回头,却发现主子的脸色更复杂了。
    “……殿下?”
    古尔真沉着一张脸。
    虽然真相是真,但他这个太子还没说话,金拔汗倒是澄清地很积极。和他君臣情深怎么了,他一个天上的星星,还配不上你地上的战神吗?想到此处,澄清分明应当高兴,古尔真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在所有人都还未意识到的时候,大乾的温国公和太子,成功地令抒摇本来最为信任的一对君臣,感情夸嚓产生了一道裂痕。这才叫兵不血刃。谣言止不住于嘴。
    元帝坐上龙椅,李德煊一声‘请抒摇太子觐见’,就成功地令殿内鸦雀无声。方才还东一句西一句八卦的群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站成了两排,神情肃穆,姿态凛然。仿佛刚才还在八卦谁家生了个崽崽的人不是他们一样。工作敬业的态度简直令古尔真咂舌。
    古尔真上前,金拔汗和柳一鸣退后半步,左手横于胸前,行了抒摇的礼。
    “抒摇太子古尔真,武臣金拔汗,柳一鸣,见过大乾陛下。”
    这次接见,自抒摇传国信,到如今古尔真站在大殿中央,却是隔了三个月。轩辕玄光袖手站在一侧,暗中拿眼将古尔真一行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目光落在他胸前挂着的玉坠上。问心通神玉,抒摇国师的东西,竟然给太子戴了,看来所卜抒摇风雨飘摇,并非有假。
    抒摇使臣前来,大乾当然要好好招待。元帝在宫中设了宴,宴请抒摇一行,皇子作陪,并邀群臣入座。特别逮了个温仪,硬生生按在座下不让走。
    舞女在殿中甩着水袖,柳一鸣难得见祖宗故土风俗,看得目不转睛。元帝看在眼里,心中一笑,朝古尔真举了杯酒,就道:“太子一路行来,对朕的大乾有何见解。”
    “草木丰茂,山峦高迭,湖光水色,是片宝地。”
    但凡君主,都喜欢别人夸自己江山如画,元帝不能免俗,当下心中高兴。他看了眼闷声吃菜装不在的温仪,又说:“那么,大乾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元:哈哈哈看他俩弄得像谈恋爱一样。
    小元:哈哈哈你还不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
    棍子预定中。
    第74章 睚眦必报
    大乾的人?
    大乾有很多人。但是古尔真明白,当下元帝指的是什么人。他微笑道:“丰神俊貌,宛若神人。轻巧灵动,好似山鸟。大乾之才,令抒摇望而兴叹。”
    尤其是脸皮。
    温仪眉毛一动,就当听不懂。
    不过下一秒,他却竖起了耳朵。
    就听古尔真道:“可是,山川之大,百姓流离失所,朱门歌舞,贫民饥寒交迫。官商勾结,灾地民不聊生。我这一路走来,也算是见过了众生百态。”
    乐声骤停,私下谈论舞女的大臣嘎地一声闭了嘴。这殿中,一下就变得静悄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衣着华丽的异国太子身上。古尔真在众人热辣的视线中淡然自若,仿佛刚才拆台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眉若飞羽,眼似星辰,抒摇的审美还是如此珠光宝气。元齐安手里把玩着一个酒杯,凑在嘴边啜了一口,倒是有些幸灾乐祸。抒摇的国君自幼受国师教导,也通卜运玄易术,身为太子,古尔真得国师真传,且平易近人,时常出宫替百姓义诊,甚得抒摇上下民心。可今日看来,这颗天上的星星,嘴比较利落啊。那么元霄与他同行一路,竟能吃了亏?
    想到元霄,元齐安看了看皇帝,见元帝未朝他那处看来,便悄悄起了身,自侧门兀自出了殿,比起殿上连顿饭也吃不好的唇枪舌剑,他倒是对谣传染病在身的侄子更有兴趣。
    “……”
    温仪手里还握着酒盏,心却不在殿上。他眼角一瞥,发现元齐安位子空着,略蹙了下眉。视线自元帝身边逡巡过去,不经意间抬眼望到了梁上。金拔汗身为武人的直觉忽然一动,一只手按上了腰间,但很快又松了开来。
    他左右看了看,未发现异常,不禁心中奇怪,方才似乎有人经过。
    “温大人。”
    温仪道:“金将军有何指教。”
    金拔汗将他打量了一下,摇摇头:“无事。”
    温仪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以垂眸夹菜的动作掩去了眼中精光,这个金拔汗,武功不容小觑,十一如此严谨的身手,不过是动了个身,竟能叫他发觉。他倒是要想个法子,将这些暗卫的功夫再训一遍,免得长期不出手,没落了身手。
    就在温仪暗自思量时,却听元帝在叫他:“温国公。”
    温仪回过神:“臣在。”
    元帝道:“你怎么看?”
    ——看什么看。他刚才没在听。